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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心中冷笑,最危险可不就在身边,还有那个面皮说旁人危险?“白兄想吃什么?”

白骨闻言马上转了心神,极快接道:“来一头牛。”

墓中累了这般久,她已然饿得可以吞下一头牛。

这可真是狮子大开口,知道底细的人只觉她食量大,不知道的自然当她存心刁难。

秦质闻言再没理会径直起身离去。

白骨看着他消失在林中,忙直起身打坐运气,刚寻到一丝内力,却忽然牵出一片生疼,似有什么东西在腹中搅地天翻地覆。

疼得她挨不住在地上翻滚了起来,一时如同酷刑在身,浑身的筋脉被不断拉扯,似要断裂开来一般,疼得生不如死,还得死死压住不能出声引来秦质,只能咬着唇将痛苦全部咽下。

待好不容易挨过这刻骨痛楚后,却瞥见了一片淡色衣角,抬眼才发现人就站在不远处的树下静静看着,那样子似看了许久,她微微怔住,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再怎么忍耐也是功亏一篑,去而复返的某人从来会省力,捕猎一事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布个小阵等一等便是。

愣神之间,微风轻轻拂过树上翠绿叶儿,叶间阳光细细碎碎透下,一片嫩绿的叶儿缓缓飘落在白骨眼前,浅草土壤间的清新气息从未这般清楚地感受过,那些刀光剑影仿佛一下离得她很远很远……树下的人提着断了气的山鸡缓步而来,在她面前站定片刻,才俯身扶她至后头树旁靠着,那轻松的模样跟拎只鸡仔没什么两样。

白骨看着轻轻松松圈住自己胳膊的手,又抬眼瞥了眼秦质,心情莫名有些不爽利,同样是九死一生的闯墓人,为什么旁人好端端的,自己却和瘫了没什么区别?秦质视线落在白骨汗湿的面上,眼眸微转,唇齿间慢吐几字,温和的关切中带着几许不易察觉的试探意味,“白兄莫不是中了邱先生的蛊?”

白骨闻言神情一变,眉心不由一蹙,以她现下的情况来看,好像确实如此。

当初她和邱蝉子缠斗时也有中招的时候,好在她练得九邪功刚好可以克化邱蝉子下的蛊,这九邪功是邪门歪道的阴功,一年可抵寻常武者数年,这武功极损寿数,轻易便能练岔了气,以至间歇性走火入魔,性情大变,还有一点便是练了这功,有些东西会慢慢消失。

白骨微微垂眸看向自己胸口,一马平川,女扮男装这么多年倒是全靠这门邪功。

她与邱蝉子苦斗多年,最重得那一次也不过是走火入魔失了本性,虽没有这次这般痛不欲生,可邱蝉子已习得控制死人的蛊术,蛊术更上一层楼,叫她功力无法抵化也是有可能的。

刚头那样的痛楚已然超过了人所能忍耐的程度,重伤在身,她甚至不能再试探一二,否则可能真的会活活疼死。

只能待伤势稍好一些再做打算,只眼前这只毒花瓶必须先骗过一遭才能用得衬手。

脑子种种思索不过刹那间,苍白的面上浮起一丝轻蔑笑意,两眼一抹黑当着世家公子的面扯起了牛皮,“几只破虫能耐我何,那老东西来来回回不过就这几招,早年就是我的手下败将。

这一回若不是我没准备好,他岂能在我眼前这般晃荡,若他还能出来,我一定会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话到最后,那齿间的狠戾之意扑面而来,眉眼染上几分恰如其分的狂妄轻蔑,眉间的朱砂鲜红地如同刀尖滴落的血,除去平日低调寡言的做派忽然气势全开,似什么都不足以让她放在眼里,锋芒毕露地叫人不得不信服她就要这样的实力,于人生赐人死也不过在她一念之间。

秦质淡看几许,似如宝石点缀的眼眸似有所思,片刻间抬眸一笑,“白兄似乎不怕蛊虫,难道也会一二蛊术?”

白骨闻言幽幽笑起,忽启唇瓣语调诡异道了句,“对付蛊者我从来不用蛊术……”

这未尽的后半句话湮没在唇齿之间,越发显出白骨深不可测,本就武功高强,性子又古怪难解,这般花了力气装神弄鬼一番,想不叫人忌惮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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