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一样凶残,她看得笑出来,而后心里紧了一紧,又彻底松下去,是因为他受伤,也是因为这一次肯定不会碰上了。
旧金山大学的讲座进行得很顺利,只是一个小礼堂,却意外的座无虚席。
到了最后的q&a环节,另外几个建筑师都是现场回答问题。
只有随清,自嘲临场反应不好,留了一个电邮地址。
后来倒还真有人写邮件给她,但都是简短的小问题,即使是在现场,一两句话也答完了。
现在这样,反倒叫她觉得自己多此一举。
那一场讲座之后,她在酒店附近租了辆车,独自跟着导航去pleasanton见曾颖。
时间和地点也都是通过电邮事先约好的,曾颖在信里的几句话十分简略,丝毫看不出情绪。
所以直到随清在那一处住宅区附近的咖啡馆门外停了车,推开车门,朝里面走进去,心情仍旧十分忐忑,根本不知道会面对什么样的结果。
隔着落地玻璃,她看到曾颖坐在窗边一个两人位上,远远看见她,便已站起身,直等她到了跟前,才又一同坐下。
随清忽而明了,对曾颖来说,有些事显然也已经放下了。
曾颖在咖啡馆里就签了那份授权书,两人聊了一会儿近况,又一路走到旁边的游戏场,曾颖的两个孩子才刚放了学,正在那里玩耍。
空气干燥,有风,午后的阳光明丽,随清看着小兄弟俩爬在攀登架上,忽上忽下,发出一阵阵无忌的欢笑。
大一点的孩子十岁,小的六岁。
她在年幼一点的那个孩子脸上捕捉到些微熟悉的影子,细长的眼梢,勾起的唇角,笑的时候略略向上抬起的眉毛。
也许,曾颖也是一样,又絮絮地说起他们姐弟小时侯的事,那些被扔掉的玩具,忽然被禁止的游戏,极其细小而琐碎,却让随清觉得有几分熟悉。
“我只是个普通孩子,他们失望过一阵也就放弃了,什么都随便我,”
曾颖继续说下去,“但曾晨不一样,他承受的压力一直都比我大许多。
别的就不说了,哪怕是体育课考一千米,他都可以从不及格练到校运会前三。
但事情总有两面,他念初中的时候就开始失眠。
有段时间,我甚至有种印象,从来没有看见他睡过觉。
但这也是事情过去很久之后,他拿到了医生的诊断,我才突然记起来的。
当时我就在想,我比他大四岁,那个时候都已经成年了,如果我早一点知道,早一点做些什么,他后来很可能就不用承受那么大的痛苦。
甚至还包括我们的父母,母亲自己也得过这方面的病,她应该知道的,竟然什么都没做。
有些事,在当时也许真的是看惯了,就好像不存在一样,而指责别人,也远比自责简单……”
听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随清心中热了一热,甚至比临别时两个孩子给她的拥抱还要让她感动。
她知道,曾颖也不怪她了。
否认,愤怒,迷茫,消极,接受,悲伤的五个阶段。
回去的一路上,她又一次这样想,丁艾,曾颖,还有她,她们一起走过了所有这些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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