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送完了点心又被赦除罪过的蒹葭正要走,听到她的话,又不得不停下动作。
此时倒是切实地感受到了,命捏在别人手上的忐忑。
在家时,她虽然处处受到构陷,几次面对危机,但那时候她心里是有数的,所谓危机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解,至少她仍然是保有些主动的权力。
可现在,她一无所有。
就像一片鱼肉,被放在了案板上。
但凡这小娘子说要她的命,这里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为她开口求情。
“你知道吗?”
小娘子没有听到回答,扭头看过来。
蒹葭这才看清,原来这就是第一个到学堂来的那位。
“我不知道。”
蒹葭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是今天才来的。”
小娘子说:“以前我没见过你。
你从哪里来的?”
蒹葭说了家乡的名字,原以为小娘子不知道,却没想到那小娘子说:“哦,你是奚氏的同乡。
你认得奚涟漪吗?”
蒹葭说:“受过奚氏宴请,但奚娘子并没有同席,是以无缘得见。”
小娘子点点头,她垂眸用玉雕似的手指头无意似地抚弄着袖口,说:“看来你也是有些故事在身上。”
但并没有再多问:“可叹人生在世,谁人没有故事呢。”
转身在栏杆上坐下,见她衣摆从回廊下露出去,蒹葭立刻拿伞过来,替她遮着头上的雨。
“你既然能入奚府的席,应该也不算一般人家。
就算不是什么大富,但至少家里是有奴仆伺候的。
现在却低眉伏首,脸上也没点怨气,还能这样懂得看眼色?”
小娘子打量她。
蒹葭说:“是什么身份就做什么事罢了。”
小娘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笑一笑:“是啊。
是什么身份,就做什么事。”
说完就不和她说话了,只盯着廊外地上的青草。
侍人回来说:“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回去。
小娘子此时要回亭中再温习一会儿吗?”
小娘子说:“我要再坐一会儿。”
侍人应了一声,便退走了。
小娘子扭头看着他的背景对蒹葭说:“你看他。
虽然说得婉转,但字句都是在催促我。
因那亭子里头个个埋头苦读,只有我在这里说闲话。
怕万一我功课落下了那可怎么好。”
蒹葭不说话,默默听着。
小娘子突然想起来:“你还没说呢,你知道吗?为什么我即便生气,也不能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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