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此时惊吓得脑子混沌,口不择言地道:“都怨父皇为何不能早早让位,还想用秦烨来打压我?父皇可是早就想除了我了吧!”
皇帝瞳孔一震,只觉自己眼前发黑,身体晃了晃,在秦烨的搀扶下才稳住了身体。
他费尽心机为自己元后留下的唯一骨血打算,放权长孙,不过是想稳住东宫,让他顺利继位。
可在他的心里,却只成了怨怼,还盼望着自己早死!
皇帝嘴唇颤了颤,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让秦烨退下,提步向太子走去。
察觉到皇帝阴冷的神色,太子猛地察觉到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惊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求饶。
“父皇,我说……说错话了,求您念在母后的份上,饶了儿臣这一次!”
“原来,朕这么多年的疼爱,却养出了个白眼狼儿子。
你说烨儿是克星,朕看你才是!
不仁不孝,昏庸无能!
阿沅若非为了生你,岂会留下长卧病榻,更早早离世?你休要提她,是朕对不起她。
若阿沅尚在世,更要被你这孽障气得痛不欲生!”
阿沅,即是元皇后的闺名。
皇帝现在胸腔里找不到丝毫对太子仁慈的心情,又是重重几脚踹在了太子的胸口。
皇帝虽年迈,但早年也是习武之人,脚下力气并不是这身娇肉贵的太子可以承受的。
几脚下来,太子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被踢碎了,嘴里吐出几口血来,仍不放弃地求饶着。
宋定疆在旁看着,却觉不够出气,绵肃一城的无辜百姓被迫流亡,三千将士的性命,岂能是这几脚就能磨灭。
皇帝也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今日几番震怒之下,对太子的疼爱再也找不到几丝。
阿沅的血脉不是还有烨儿几个好孩子传承下来的吗?皇帝的心头逐渐想开,至于李庶妃生的那一对儿女,皇帝眯了眯眼睛,对李家及李庶妃的憎恶也不禁牵连到了他们身上。
秦灿女儿之身,留在那仙慈庵翻不起什么水花儿。
可这秦炽着实是后患。
今日之事,李家不成了,秦炽心头岂会无怨?皇帝被秦烨搀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秦烨又递过一杯茶,皇帝举起茶盏喝茶,不觉一愣。
茶盏里此刻却是温热的。
对比太子的言行举止,实在是天差地别。
“张德寿!”
一听皇帝的召唤,张德寿神情一崩,捏了捏袖口,圣上这语气里可是难得的怒气啊。
谨慎地进了殿,张德寿见此情景也不由一愣,好半天没回过来神。
太子身上疼得还在抽气,嘴角流血。
而更令人惊吓的,那传言已经身死的宋将军竟就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张德寿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后,就急忙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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