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冢里埋的当然不是衣冠,而是萧卷的那幅画像。
蓝熙之信步走到墓碑前,几年中,她每一天都要在这里呆上一会儿。
她在棚子里的石椅子上坐下,看着墓碑上的字迹:亡夫萧卷之墓,未亡人蓝熙之正文逼宫一只鸟儿飞过,惊掠旁边矮树的细枝,雨后的水珠一滴一滴溅落。
蓝熙之看了这几个字良久,忽然笑了起来,叹息道:&ldo;唉,萧卷,我当初这几个字刻得实在不怎么样啊。
&rdo;四周静默无声,她又自言自语道:&ldo;萧卷,你居然运了三万卷书在这栋藏书楼里。
这三年里,我也没读多少,就是一辈子也读不完啊。
所以我时常借给别人看,希望更多人和我一起终究能把它们都读完,呵呵。
其实,很多时候我并没有读书,每天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武功也偶尔才练一次。
唉,萧卷,我已经变成懒猪了,喜欢上了这种舒适的生活……不过,我昨天看到一则很有趣的故事,你肯定没看过,我给你讲讲吧……&rdo;远远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人正从荷塘的方向往藏书楼而来。
荷塘边上是几十丈的宽道,道路两边是多年前就有的成行的野李子树,枝丫弓着交互生长,在道路中间汇聚,将道路完全遮盖,小的雨都洒不下来,明亮的阳光也只能斑驳的照在路上。
此刻,一树一树雪白的花开得正繁盛,人走在雪白的花海里,微风吹来,雪白的花瓣就落了人一身。
穿过这片花海,是一段几丈长的青石板路,连日的细雨,荷塘的石板路上长满了青苔,十分滑溜。
马蹄迅疾,滑了好几下,马背上的人身子一歪,刚刚经过花海时飘落在身的雪白花瓣抖落在青色的石板上,形成一种十分鲜明的对比。
蓝熙之远远就看见了马和它的主人,她站起身,慢慢地顺着平整的石板路走下坡来。
来人勒马:&ldo;蓝熙之……&rdo;&ldo;朱弦,你来啦。
&rdo;&ldo;嗯,我来看看。
&rdo;朱弦环顾四周,这几年,藏书楼经过返回的几名老仆的洒扫,依旧维持得井井有条。
而刘侍卫在蓝熙之的一再拒绝最后是强烈命令之下,总算没有整天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不过也坚持留在了藏书楼,算是负责这里的安全。
在过去的日子里,朱弦每隔三个月来一次藏书楼,有时带来一些书,有时带来一些小物件,有时什么都不带。
他每次来的时间也很短,随便说几句话,或者站一会儿,就告辞了。
几年下来,这已经成了他的惯例,可是,这个惯例却在上个月被打破‐‐他这次几乎快四个月才来的。
朱弦的脸上也早已褪去了不少傲慢张狂的神色,唯有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和长长的睫毛,时常还是流露出天真无辜的神情。
他看蓝熙之气色还好,点点头:&ldo;蓝熙之,很抱歉,我迟了这么久才来。
&rdo;&ldo;朱弦,其实你根本不必来看我。
&rdo;&ldo;这段时间不来看你,是实在有特殊情况,以后我还是会来的。
&rdo;&ldo;朱弦,发生什么事情了?&rdo;&ldo;也没什么事情,一些杂事而已。
&rdo;他的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里面的情绪,蓝熙之虽然并无兴趣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他的神情不同往日,终究还是有些好奇心,又道:&ldo;朱弦,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rdo;朱弦摇摇头,勒转马头:&ldo;只是一些琐碎事情罢了,蓝熙之,跟你毫无关系,你又何必东问西问?!
&rdo;然后,也不等蓝熙之回答,跟往常一样,驱马离开了。
蓝熙之回到书房,随便翻了一会儿书,可是心情却莫明其妙的有点烦乱。
她起身走下木楼,荷塘边,又是一匹快马得得的奔了回来,正是外出买东西的刘侍卫。
刘侍卫看见她站在门口,赶紧下马行礼。
刘侍卫一直坚持着如对皇后一般向她行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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