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瞪着秋临风,她这一气,秋临风的种种不是立刻又浮上水面:“刚才那一剑是怎么回事?”秋临风苦笑,知道她是为了不让自己继续说下去,而转移话题来质询自己,但却也只是一笑道:“蕙儿,你怎么会适时赶到的?”林啸哼了一声道:“少转移话题,你是否已经练成了剑芒?”秋临风道:“影子杀手那一剑来得太快,蕙儿,你有没有受伤?”林啸白了他一眼:“我有这么脆弱吗?受惊倒是差不多。你居然练成了传说中的剑芒,听说武林中已经有百年没有人练成剑芒了。”她生气地擂了秋临风一下:“原来你一直藏奸,害得我还以为你的武功跟我不相上下。你已经练成剑芒,武功简直比我高上好几倍了。”秋临风抱住了她,笑道:“便是再高上十倍百倍,也得靠我的好蕙儿来救我一命呀!影子杀手来去无踪,若非你先射了她一箭,只怕我已经没命了。”林啸的脸再也拉不下来了,不由地一笑,立刻收了笑容。道:“谁信你,你这么本事,还要我来多事吗?金水桥一别,我们把京城翻了个倒转也找不着你,原来你躲在杨一清的府中了。”秋临风道:“正是,因为人数太多,所以仅我与你的六位义兄以杨大人家将的身份留在杨府,而其余诸人则被安排到西山军营中静候时机。对了蕙儿,你可是我在杨府遇上了谁?”林啸道:“我爹爹——”秋临风微一怔:“你猜出来了?”林啸道:“我爹爹未被捕,你们到京城闹得这般大,我爹爹岂有不与你们联系的道理。”秋临风道:“不错,岳父想你得紧,你不回去见见他老人家吗?”林啸摇头道:“不必了,事成之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多的是。你又为何会当上护驾将军?”秋临风的脸沉了下来,林啸忽然醒悟自己说错了话,却已经来不及收回了。秋临风放开手,严肃地问:“昨日皇上的马忽然惊眼,是不是你搞的鬼。”林啸知道逃不过了,很干脆地答道:“是。”秋临风沉下了脸:“你也太大胆了,你可知道昨天的场面若是失控,会死多少人?”林啸轻松地说:“有你我在,场面怎么可能失控。要是真的出了事,那就怪他倒霉了,反正他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秋临风严肃地道:“蕙儿,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你回来吗?自你出现在京城之后,所作所作,都迹近邪道。当然,我明白你须要故意给人邪恶的感觉,是要令刘贼不怀疑你。可是思想虽然可以左右行动,但是行动有时也会影响思想。象昨天那种情形,便不是以前在兰亭吟诗的林啸会做出来的。你为了使我能够成功,却将旁人的性命随意处置。我知道皇上做错许多事,可是我对事不对人,不管他是明君还是昏君,也不管他是皇帝还是庶民,你都不可以随意轻贱人命,否则,你与那些邪恶之人有什么两样?做人不能够为达目地不择手段,当你过多的不择手段之后,你的手段越多,你就离正义越远,你也离你的目的越远。久处刘府这种邪恶的地方,以你的聪明,固然可以自保,但我也怕你的聪明会使你陷入另一种危险之中。”林啸被他的话震住了,这些日子以来,虽然危机重重,然而她也为能将这些险恶之徒玩弄于掌心而自负。细想来自己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确实是有些不择手段之处。林啸低下头去,慢慢地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管你怎么说,我是不会回去的。”秋临风看着她的脸,不再说话。林啸是极聪明的一个人,她虽然极倔强地拒绝回去,但是他的话,她听进去了。两人沉默着。忽然一阵极尖锐的鸡啼声划破夜空的宁静。林啸蓦然惊醒,道:“天亮了,我该回去了。”两人的心中都是重重地一沉,每一次的分手,都是生离死别。林啸扑入秋临风的怀中,用力地抱住他,像是要从他的怀中汲取无穷的力量似的。用力之大,险些令秋临风不能呼吸。但是不管了,秋临风也紧紧地抱住了林啸。良久,两人才缓缓分开。执手相看,相对无言。秋临风缓缓道:“蕙儿,我送你一程。”两人沉默地走在长街上,即将消失的月光,不甘心地将两人的身影拉成长长的两条。秋临风停住了脚步,他听到了一阵马蹄声。林啸也站住了,她也听到了。两人对望一眼,这个时候的京城,不是得了特权的人,怎么敢在城中如此肆无忌惮地骑马横行。秋临风身形一动,已经搂住林啸,闪入阴暗之处。只见一个中年人,骑马自长街行过,转入拐角。秋临风忽觉得林啸的身子僵了一僵,道:“蕙儿,你认得此人?”林啸缓缓道:“化成灰我也认得。”秋临风道:“此人是……”林啸一字字地道:“鬼阴先生——阴无咎。”天亮了。林啸带着一群手下回到刘瑾府。每个人都沉浸在宿酒未醒中,只有林啸却格外地清醒,她先问了问鬼阴先生的去向,得到的答案果然在她的意料之中,阴无咎一夜未归。她微微一笑,影子杀手绝无仅有的这一次失手,刘瑾必会追究。她之所以到处发问,目地不过是提醒别人,鬼阴先生在关键的一夜,无可证明。昨夜见过了秋临风,她心情大好,趁兴向后园走去。走到后园,她就敏锐地感觉到了异样。一股血腥气从远处飘来。林啸顺着气味的方向,看到园子的西角有一滩血迹?堂堂九千岁府,怎么会出现血迹?林啸顺着血迹,向前追寻而去。血迹进了一个小院,门上一块小匾“冷园”。林啸站住了。小院的门前,立了一块铁碑,上写着:“本府禁地,擅入者死。”区区一块铁碑,自然挡不住她。早在若干日子之前,她就暗中将刘府上下搜了个遍,尤其是这种摆明了是禁地的地方。但是上次搜到这里时,实在令她大失所望,里面只有一个普通的客房,而且三更半夜也没一个人在里面。于是她借着打赌去问府中的下人。事实上不管鬼阴先生或影子杀手多么诡异,刘瑾的防卫多么森严,但是他们也都是人,只要是人,都免不了吃喝拉撒睡的,在这一方面,谁也不是超人。林啸在晚饭后来到厨房,然后跟他们赌博,然后输了很多钱。府中的下人们很喜欢这位林七爷,即不摆架子,又是个散财童子。等到他们从林啸手中赢了许多钱之后,拿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为了满足林七爷的好奇心,把他问到的事情连同他没问到的事情都争着告诉他了。每天负责打扫这个院落的丫环说,她只是奉命午时进来打扫一次,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个院落里有人。这个禁地真的无人居住吗?林啸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如此诡异的地方,住的人只能是一个,那就是影子杀手。地上的血迹更证明了这一点。想不到影子杀手受了她一箭和秋临风的剑芒,竟然还能挣扎着回到这里来。正好,一劳永逸解决这个令人睡梦都不安的女魔头。林啸无声无息地越过墙头,跃入院中。林啸慢慢地一步步走进去。这次不似上次暗夜中匆忙来去,她仔细地看着四周,只见院中静静地开了一树梅花,花已落,枝如铁。进入外室,只见正中是一幅梅花图,上写着两行小字:“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林啸的心微一动:“又是梅花?”血迹自院外一直滴到内室。林啸掀开帘子,欲进入内室,却见门槛上横卧着一个黑衣人。这黑衣人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般,她的身下,是一大滩鲜血。林啸蹲下身去,将黑衣人轻轻地翻过身来,一幅蒙面巾落地,露出她的脸来。整张脸如雪一样地白,只有眉发却是漆黑如黛,一缕殷红的鲜血挂在她的嘴角,殷红雪白,相映成惊心动魄的美。林啸正要一剑刺下,忽然那张苍白的脸上,长长的睫毛轻轻地动了一动,全无血色的口中,轻轻地破碎地叫着:“妹妹、妹妹——”此刻的她,看起来竟是如此地娇弱无依,楚楚动人。林啸的心忽然软了,这一剑竟似有千斤重,难以刺下。林啸伸出手去,想掩住对方的声音,然而她却先触到了一手的鲜血。完了,这下子,连她的手也软了。林啸轻轻地扶起影子杀手,解开她的衣襟看她的伤势。她肩头中的一箭虽然很深,但是她最严重的,却是后背被秋临风的无形剑气伤及内腑,以至呕血不止。林啸手指疾飞,瞬间已经点了影子杀手三十六处穴道,止住了她不断地呕血。然后撕开她的衣服,但是看到那深刺入骨的短箭时,不禁有些犹豫。虽然这一剑是林啸所射,但是此刻看着伤口,竟然下不了手去拨出来。林啸深吸一口气,拿出身上的绢帕,扎紧了伤口上方,阻止血再外流,一手按着影子杀手的右肩,一手执箭,一咬牙用力一拨——只听得一声痛彻心肺的惨叫声,影子杀手痛得醒了过来,她回过头来,看着林啸的眼睛,忽然用左手用力地抓住了她,厉声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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