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身捡起来送进废文箧里,德琳暗暗叹息,又想到某个人头先说的那些话,心中烦乱不堪:他今日所说的话比夜宴那日更加明白了,她越是想置之脑后,反而越是清晰地想起他说的每一个字!
不能再自欺欺人地以为他不过是一时起意那么一说、过后就会忘记了,听他的口气,他似乎更加认准了她!
她模糊地觉得他已布下城防,正步步推进,她不确知凭她的机巧,能否安然地脱身……
满腹的心事不能为外人道,德琳暗自烦恼不已,丝毫不知她之外的人也有不如意的——薄暮的时候,秦简托着一小坛女儿红进了容尚仪的居处,却是方进院门便被侍女拦下了,说是尚仪屋中有客,把秦简引进了东屋等候。
好在时候不长,西屋门响,容尚仪叫人送客。
秦简隔了窗棂望出去,是个身量和德琳相仿佛的年轻女子,服色也是和她一样的,约略猜到了些因果。
秦简是常到这里来的,看来客走了便不等人通报,自个儿托了酒坛进了花厅,不一霎容尚仪也过来了,穿的还是白日里的命妇裙褂,笑笑地坐到他对面道,“你今儿怎么来了?”
秦简用下巴努向门口,“又是来找你求关照的?”
容尚仪道,“这个不是。
这个是来找我给她作证让我告诉人说告密的人不是她的!”
“呃……”
秦简被这一串话绕迷糊了。
容尚仪“扑哧”
一声笑了出来,“听不懂了是吧?呐,你看到的这一个是昨儿才入宫的,谭司空家的小姐——可真是小姐,当晚上就跟一块儿住的人起了口角!
口角就口角吧,可又赶巧了,和她一块儿住的人今儿一早被人举报出来违禁聚谈,叫我给罚了……”
“杜德琳?”
“没错,就是送到你那儿去的那个。
结果这一位坐不住了,白日里没得着空儿,傍黑了不依不饶地找到我这儿来,说杜德琳受罚有人觉得是她在背地里使坏告的密、让我去告诉人这事儿不是她做的、不能胡乱怪到她头上去!”
容尚仪说得好气又好笑,秦简眼睛大了一圈儿,“这位小姐几岁了?”
行事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她脑袋里装的都是豆花?”
她以为她是谁、让上头的人在这样的鸡毛蒜皮小事上替她出头?况且心里的那点儿念头就这么就宣扬出来,也不怕人笑她浅薄不担事?
“这就是有些官家小姐的道行!”
容尚仪冷笑了一声,“那心里眼里光有她们自个儿、以为所有人都该围着她们转!
平日里要尖儿逞强的时候有的是精神,正经遇到事的时候就草包一个!
还倒驴不倒架,又熊又不老实!”
想来那谭玉君说话不受人听,容尚仪说起来满脸的不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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