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桥变了脸色,拍掉他手里的球,过了一会儿缓缓道:“……你不懂。”
实际上,她自己也不懂,眼看着心里冒出点什么来,像是野草,扎得自己心烦,很快被自己别扭地压下去。
“我就不信你一辈子不跟他讲话。
你总有求他的时候。”
昌程弯腰捞起球,向几步之外的篮筐投去,“有本事,你这辈子都别跟他讲话。”
一语成谶。
曾桥趴在马桶上不断呕吐,无比痛恨昌程的乌鸦嘴。
平常身体太好,连病毒都知道似的,狠命攻击她。
曾桥头一次这么狼狈,吐得天昏地暗,两脚发软,心慌得厉害,连指尖都有些发麻。
她自知一个人去不了医院,大概还没出小区门口,就得一头栽倒在地等好心人叫救护车。
与其期待不知道会不会出现见义勇为的好心人,她还不如把希望寄托在柯元迟身上。
起码,他算她的家人。
生病让她变得有些脆弱,想要变得依靠。
想要依靠自己的家人,不算过分吧?
曾桥出了洗手间,还在心里想着给柯元迟打电话的说辞,今天是周末,此时他应该还在补习班。
但一抬眼,她发现他正站在自己的眼前。
柯元迟的表情变得很快,她还来不及分辨,他已经一把托住正在向下滑的她。
“我们去医院。”
随着不容拒绝的语气,柯元迟拉过她,轻巧地将她背起。
曾桥伏在他的后背,感受到难以言明的安心感。
那野草尖扎似的异样又冒出来,合着身体的热度,烧得她快失去理智。
这次她没再轻易拂掉,她慢慢回味着,他宽大却还不似父亲那般有力的后背,混合着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气息,皮肤传来一些热度,有些湿热,一触就知道刚从外面顶着毒辣太阳回来。
到了医院,他快速带她去挂号问诊抽血,做一系列检查。
期间,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有分开,持续不断地传来热意。
到底是她太烧,还是柯元迟太热,她恍惚中有点搞不清楚。
针头被推进血管,护士抽掉压脉带,笑吟吟地问她:“刚才那位陪着你的,长得很好看的男孩子,是你的男朋友吗?”
曾桥摇头,迟疑了一下,缓慢开口:“是我哥哥。”
柯元迟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手里拿着几张缴费单,听到她的回答,顿了一下,弯起嘴角。
但是笑不达眼。
几日之后,“哥哥”
这个称呼彻底变了质。
过去的柯元迟和眼前的这个人慢慢合二为一,他比那个时候长高了一些,随着动作抬起的手臂肌肉透着衣服绷出漂亮的弧线,她知道,这是他勤于锻炼的结果,柯元迟有一张死贵的健身会员卡,他每周都会抽出时间去游泳。
曾经含混的少年气息悉数褪尽,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
曾桥轻微吐气,把头重重靠向椅背。
她忽然有点后悔给他打电话。
“难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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