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会道:“阿桑,这些我应该知道,你说给我听并没有做错。”阿桑张口还欲说,却见马车帘子已挑开一角,韩夫人柔美慈爱的面容露了出来,阿桑拿出车后放着的踏凳放好后扶我上去,然后轻声嘱咐马夫几句,马车向前开始缓行。韩夫人脸上一直暖暖笑着,从中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忧虑,我情绪渐稳心也慢慢平静下来。她细细打量我一会儿才开口,“世奇从不向外人谈及府中之事,更遑论我与他爹爹的事,没有想到他会向你敞开心扉。我也因此知道这孩子心中的想法。”我心头轻室后嘴边含笑道:“夫人既然前来找我,肯定是韩世奇并不同意结束宋境内的生意。”她摇摇头,“不,世奇同意结束生意,只是不是现在。我问他到底是什么时候,他说时候到了,他自然会结束这边的生意回契丹。”时候到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哪会知道什么时候到。我皱眉,“是韩大人引退的时候吗?”她仍是摇头,“世奇已经答应我,以后他的生意做与不做,规模大小,做到哪里都是他自己的喜好,不会有我和他父亲的原因。所以他口中的原因不是你所说的那样。”多年谋划岂会因一席话而放弃,但韩世奇既然为了宽慰母亲做出承诺,相信以后会有所顾忌。我默思一会,心猛地一抽放在腿边的手轻抖起来,把手慢慢的不着痕迹的移开放于身后压靠着想掩饰过去,可身子也不自觉颤了起来。对面的她轻叹一声撩开帘子,交待车夫道:“回去。”直到阿桑扶着自己下了车方才回神,拖着步子刚走两步马车内她的声音再度响起,“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想必心中已猜出世奇是为了谁为了什么迟迟不愿回去。如果你真关心他,就早日了结身边的事安全回契丹,这就是最好的劝阻药。”红日破云跃出,刹那间天地之间金光万丈。眼前的一切明亮的有些耀眼,但我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太阳的温暖,相反身子竟一阵一阵的泛着清寒。见巷子里来往路人目含疑问看着呆呆立在路中央的我,赶忙转身向宅院走去。推开院门,面对着我的一身缎质黑衣的耶律宏光含笑举了下手中长剑,我心中一怔,正欲开口询问他为何改用剑来作兵器,而背对着我的咄贺一见机会难得忽地挺剑直刺过去,我皱眉娇叱,“咄贺一,你逞人不备,不是英雄好汉。”说话之时身形已飘起向他们急掠过去,不待我近身,耶律宏光唇边噙着丝笑但手中之剑寒光如风一闪,避过攻来的剑锋飕地一声迎向咄贺一的剑身,剑尖一触咄贺一手中长剑的剑身,且不等咄贺一撤剑便已迅耳不及掩耳之势已顺势刺向他的小腹,咄贺一急退一丈堪堪避过。不管咄贺一剑势是多么凌厉,耶律宏光总能轻而易举在一两招之内险刺到他。这么过了三十招之后,我渐渐看出了门道,遂坐于院中石凳上闲闲看起热闹来。在旁观战的萧达石眉头紧皱,默望着场中的两人。转瞬间,又是几十招过去了,耶律宏光面色有些不耐,但更忍不住的却是萧达石,他拔出剑随手把剑鞘扔在身旁地上,“咄大哥,这些年剑没怎么用?在自己府上光顾拿嫂子的绣花针了吧?你且退下,让兄弟陪少爷练一会儿。”咄贺一摇头苦笑数声,“老萧,你就嘴上逞能吧,你撑不过一百招定会落败,但我与少爷过一百招之后一定会瞧出门道,不至于会像现在这样败的这么惨。”萧达石已与耶律宏光交上了手,闻言朗声大笑道:“咄大哥,你就看兄弟的吧。”……八十七招。……九十八招。……一百零一招。耶律宏光收势横剑,萧达石却“噔噔”后退几步,一手拿剑,一手抬起用袖子拭了下额头的汗。咄贺一哈哈一笑,“老萧,看来弟媳妇的绣花针你也常用嘛。”萧达石脸上一下通红脖子一硬,“我支持了一……。”他‘一’字方出口,已根据咄贺一的注视目光警觉到他自己黑袍前襟被划了条长长的口子。我心头暗惊,曾几何时耶律宏光剑法精纯至此?他不是一直使用软鞭吗?被我们三人笑看着,萧达石脸上有些挂不住,快步走过去拾起地上剑鞘向耶律宏光遥一抱拳,“少爷,达石先行退下,待琢磨出来破解之法,再来陪少爷练。”语毕,目光绕过咄贺一朝我看过来,“夫人,达石退下。”我脸上一热笑容僵在脸上,耶律宏光爽朗大笑,咄贺一撇过头忍着笑扬声道:“老萧,今天你就这句话说对了。”萧达石头未回,向这边挥挥手,“总算说对一句。”风向转得真快,刚才我看热闹,现在被人看热闹。我立马起身向房中冲去,身后传来耶律宏光得意的大笑声。~~~~~~~~~~~~~“进来。”耶律宏光坚定的声音自他房中传出。“不进去。”一墙之隔的我悠闲地坐于桌边边呷着茶水用更坚定的声音朝飘忽的帘子大声拒绝。“你不进去我就出去了。”他的坏笑声响起。“你会出来,我就不会出去啊。”我闲闲的笑着道。他好半晌都没有说话,估莫着已经死心了,我笑着拿起案头的两块棕色皮纸中的一个摊开看起来。青神、彭山、……、邛州,案子上的地图看得我心头微震,这些都是四川府的州县名称,他正在研究这些,他把一切都想在了前面。双眼虽盯在地图上但心中一种难于描述的情绪暗中涌动不停难以平息,这样过了会儿,心中一动,拿起另外的一张地图。果不其然,是鹰宫的内部构造图,娘亲居住的大殿,……鬼叔叔居住的殿宇,绘得清晰而准确。我抬起头望向帘子,却见他不知何时已由卧房中走出,光着上身左手拿着浴布默站在房门口,帘子贴在他的湿背上而他却恍若不知。他身上皮肤几近卖色,两侧胳膊上端各纵起一条肌肉块。目光自他身上投到他脸上,却见他本来平静的脸上竟漾出丝暧昧不明的微笑,我连忙撇过头,“回房穿上衣裳,你会着凉的。”“我背上还没擦,自己够不着。”他手中的湿浴巾‘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水。我起身就往外走,他一个箭步拉着我,“我回房,你不要出去,坐在这等我。”转瞬间,他已穿戴整齐出来坐在对面看向鹰宫的那张地图,“位置准确吗?”我细细看一遍后指着曾住过的殿阁,“准确,这是我住过的石宫。哑仆住在这边的耳房,她房中有通向鹰宫禁地也就是她与柴滟接头的那个山头的密道,地图上没有标出耳房的具体地点,我重新画一幅这座石宫的图纸,会标明哑仆房中密道的入口暗记。”耶律宏光沉默一会儿抬头看向我,“你娘亲所率宫众、兵士和四川贼众开战无法抽身之时便是我们将鹰宫夷为平地之日。我地初步计划是趁着黑夜先制伏嵩山山麓外围农人,然后直扑宫门,至于密道也在我考虑的范围之内。”见他每隔一会儿就轻扯一下后背上的衣衫,我站起身垂着眼睑,“我先出去,你好好洗个澡后我们再谈。”他探起身子隔桌把我摁在椅子上,“只是没擦干净,粘在身上有些难受,干了也就好了。”我觑他一眼,见他聚精会神盯在地图上,遂暗吁出口气,“先制伏哑仆,然后从密道内悄悄进去,这样岂不是更好,也许你的人就不会有伤亡。”他手指着石宫到密道出口的山峰间的距离,“地道狭长,次第闯过太浪费时间,如果被发现就会失了先机,这是其中一个因素,还不算重点。这种地道有个致命的短处,若有人在两头安放药石炸毁入口和出口,那这条密道就是现成的坟墓。”听得我心里一惊,再也不敢乱发表意见。见我半响不吭声,正凝神来回看两张地图的他猛地抬起头看着我,“早上遇到谁了?还是发生什么事了?”本已平复的心绪因他的问询再起纷扰,虽然知道他是关心,也觉得十分窝心,但韩夫人那席话犹若烙在了心房上一般,一遍又一遍提醒着自己,那飘逸儒雅的男子仍执着地暗中守护我,想的愈多胸中酸楚越多疼痛越剧,也就越发无法开口回答。他静静地等着,虽没有再次开口追问,脸上神色也如常但黑瞳之中隐隐露出丝失望悲伤。我心头一震,放在案子边上的双手不自觉握起,暗暗责备自己:你想实话实说,把两个人的痛变成三个人的苦的吗?于是,赶忙敛了纷乱心绪,静下心神,唇边现出丝叽嘲的笑,淡声道:“早上出宫前巧遇王继恩,据他说,他会是两川招安使,赵光义让他代娘亲发号施令。”耶律宏光剑眉一蹙,“那次在城外王继恩曾见过赵德芳,也清楚他的身份。”我轻颌下首,叹一声道:“现在娘亲仍随身携带着那个面具。”耶律宏光听后并不惊讶,静静看我许久才开口道:“让你留在汴梁等结果,你肯定不愿意,但如果让你跟着我们去,我又着实不放心。如果赵德芳真出了什么事,你娘亲会无动于衷?到那时,你能理智的分析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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