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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颊发烫,郁闷地瞪了眼罪魁祸首,却发现蔺湛也在朝她看来,用口型朝她说“抱歉”
脸上却挂着轻蔑和散漫的笑。
薛棠移开目光,心不在焉地拿勺子戳了戳化了一半的酥山。
戌时一刻,夜色已完全降了下来,一轮单薄的月亮嵌在空中,连洒下的月辉都十分清冷,碧溪湖风平浪静,偶有夜风吹来,杨柳轻拂,扫过湖面时掠起阵阵涟漪,石龛中亮着灯在树丛掩映下显得幽弱破碎。
薛棠从宴席上出来,不知不觉便到了这处地方。
“那日说的话,现在想来如何?”
蔺湛不知何时站在了石龛旁,从身后透出的光勾勒出高挑挺拔的身形,他好整以暇地抱着手,“那还真是个‘无名之辈’了。”
薛棠明白他是在反讽自己,以为他还在记恨着自己将猞猁养残的事,不无愤懑地控诉:“殿下是故意的?”
那日她直接跑回了房间,裹着被子瑟瑟发抖,满脑子都是那被自己养得格外温顺的小动物惨死在眼前的场景,忘了将蔺湛撂在了院子里,事后他没来找自己问罪,也没送来猞猁汤,让薛棠松了口气。
蔺湛漫不经心道:“多大脸,谁要搞你?”
薛棠:“……”
“郑湜不过是个金玉其外的膏粱子弟,绣花枕头而已,郑延龄想让他到我东宫做官,呵——”
蔺湛嗤笑,忽然弯腰凑近薛棠,盯着她的眼:“我跟你讲这些,你不会转眼告诉郑相吧?”
蔺湛给崔皇后放冷箭,她能理解,不过郑延龄……那可是贞顺皇后的哥哥,他的亲舅舅,目前为止,鞠躬尽瘁,言行端正,稳坐着左相的位置,无人能撼动。
冷冽的苏合香又猛然萦绕在了鼻尖,薛棠背后凉飕飕的,摇了摇头。
她杏目圆睁的样子,像是温顺的食草动物,眼角一簇睫毛微微翘起,无端又带了几分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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