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灰灰被七叶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到了,他没想到七叶竟然知道是他唆使的山雀,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场面。
“小五坏吗?他什么都没干,甚至还救了这府中最重要的人物,可因为他拿少主威胁凰羽,被凰羽赶走了。···给他灌输凰羽怕少主的人是你。”
“那株药草是凰羽给夫人准备的,你明明知道整个灵栖谷只有一株,可你依旧因为凰羽拔了你一根须去喂老人参精,而怂恿山雀去采。若不是山雀采了之后认出那是花萝画上的灵植,直接交给了跟凰羽一起来的我,那株药草就废了。”七叶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冰凉。
“你以为凰羽不知道我去医治山雀吗?虽是少主吩咐的,可少主是当着凰羽的面对我说的。大家都说凰羽爱惹事,当面还时常嫌弃她,可是你见过谷里的精灵在她办正事的时候捣乱吗?!”
小灰灰被七叶的气势压的不敢动弹,可是在听到这一句时却是忍不住了,“青玉不是也经常在后面拆凰羽的台吗?还经常捉弄她,为什么就说我!?”
七叶看着小灰灰,泛着凉意的眼中微微露出了一丝失望,她以为小灰灰只是单纯的调皮,心里其实是在意凰羽的,可是没想到他却把凰羽对他的爱护当成了依仗,当成了他胡作非为的保护伞。“在你化形后的第十年,凰羽在禁地受伤昏迷,我替她疗伤之时,你潜入夜云的院落,偷了他的碧玉扇,被发现后说是凰羽让你去偷的;第一百一十年,少主回谷后,将乾坤袋送给了青玉,你冒用凰羽的名义去找青玉索要,青玉告到少主面前,凰羽被罚了十年的禁闭;二百一十七年,花萝在谷外救了一只灵兽···”
“别说了!”小灰灰没想到他做的那些在自己看来根本不是什么大事的小事,七叶竟然全部都知道,“我不过是出于好奇,而且这些事根本没惹出什么大麻烦。那碧玉扇是夜云送给青玉的,我只是以凰羽的名义提前揭晓了这个秘密,花箩的事也是我话多不小心说出去的···”
“那乾坤袋呢?”
“那··那我是真的想要一个。”说到此小灰灰底气不足了。
“你就是想用乾坤袋来装你那些从各家搜刮来的宝贝!”
青榖懵了,这两只的画风为何变得如此之快,刚刚七叶还一副要掐死小灰灰的样子,怎么这会说的话有点像是在挤兑小灰灰。
小灰灰也觉得有点不太对劲,虽说他做的这些事都有些隐蔽,也在不同程度上伤害到了凰羽,可是事发后他都跟凰羽坦白了,要不然凰羽不可能心甘情愿受罚啊。唯一她不知道的就只有山雀那件事,那确实是自己有些过分了,可这些七叶是怎么知道的,还在这个时候拿出来吓自己?
“小五的作用确实比你大,你的担心是对的。”
小灰灰瞪大了自己那黑豆一般大小的眼睛,里面是满满的问号。
“凰羽离开是真的生气了,你知道为什么吗?”七叶收回了刚刚的气势,又靠在了一旁的树杈上假寐。
“因为知道了山雀的事?”小灰灰试探性的回了一句。
七叶摇摇头。
这回换小灰灰懵了,刚刚七叶还一副要吃了他的样子,怎么这会又变回原来的温柔体贴的模样了。
“因为你话太多了。”
“你刚刚还说是因为小五拿少主威胁凰羽了!”小灰灰听到七叶说他话多,立马想起了七叶刚说的小五坏不坏的问题。
“那为什么小五就说了这么一句,凰羽就把他赶走了呢?而你——在谷里可说了不止一次。”
不懂七叶想表达什么的小灰灰,此时脑子有些不够用。
一直旁听的青榖却明白了七叶的意思。
“谷外的灵植,虽说都属于精灵一族,但并未在族中生活过,不知根底,品性也不甚清楚,所以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不能说。”青榖默默的从灵识里过了这么一句话。
七叶听到了青榖的自白,轻轻拍了拍他,低低的说到:“凰羽很喜欢你,这府里的灵兽也喜欢你,只是灵兽不像我们可以跟你沟通,所以在你伸出枝干后他们会害怕。”顿了顿,七叶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撇了一眼院子里的小角落,继续对青榖说:“好好修炼,总有一天会成功化为人形的!”
小灰灰只听到了七叶的话,没有听见青榖说了什么,反复琢磨着七叶的那句不止一次,小灰灰终于快要明白七叶为什么会说一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一道光从小灰灰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在他就要抓住的时候,光不见了。苦着脸的小灰灰,可怜兮兮的看向拿后背对着他的七叶。
青榖看着可怜巴巴的小灰灰,又瞅了眼那个小角落,要不是七叶看了一眼,他都没有发现小五躲在那里。
“小灰灰,你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没有在谷里生活过,对于圣女和七叶来说,我们只是需要照料的同族,而你不同,你是一起成长的朋友。”青榖默默肯定了‘朋友’这个词,这是他听到的描述最准确的词。
乘着青榖的话风,小灰灰抓住了脑海里的那道光。是啊,他是凰羽和七叶亲手栽培出来,又亲自养到这么大的,虽然药效单一,遇到严重的情况还要拔根须才能解决,但是这三百年的相处,他们早就是朋友了不是吗?他为什么要因为担心被替代,而去唆使小五触碰凰羽的禁忌,以此来让凰羽厌弃小五呢?
认识到自己错误的小灰灰,默默地看了看背对着他的七叶,“七叶,我错了,对不起。”
“你应该道歉的不是我,是他。”七叶伸手指了指角落。
灰暗的角落,一株五叶草缩成了一团,没有光芒也没有那么多色彩。
小灰灰飞到角落,看着萎靡的小五,心里对自己的作为越发不齿。“小五对不起,我不该怂恿你拿少主要挟凰羽给你改名。虽然你的功能比我强大,灵力也比我高,可是我却因为嫉妒,害你被凰羽嫌弃,被她说不配,其实是我不配,是我不配当你的朋友。是我害了你,你能不能不要这个样子,我有点害怕。”
着急的小灰灰围着五叶草来回跑,可却不敢伸手去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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