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天山下,赵佗挟持着越枝退兵,越枝只迷迷糊糊地,随着秦国的战船沿着水路退回灵山县,不论昏迷还是清醒,她都没能见到赵佗一面。
任夫人垂眸,眼珠子低低转了两回,抬起头来,轻声问越枝:“怕是难。
若是你有什么话,我倒是可以帮你转达给赵大哥。
你想同他说什么?”
这一下,倒是越枝愣住了。
是了,问什么呢?穿越的事情?赵佗能知道什么?越枝唯一能想到的事情,便是这个“她”
的父亲,越族的越木,那日半梦半醒一般,可是越枝却是明明白白看见,那人,与他的父亲,也是一样的长相,正如她师兄容坤与赵佗,如若不是,她也不会喊出一声“阿爸”
来。
可是如今,赵佗跟越木是战场上怒目对视的双方,她作为俘虏,若是问,又能怎么样?只是她被困在这小小一室之内,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每天只能琢磨家具上的花纹度日,一颗心如同被丝线悬挂在深渊上一般,日日惴惴不安。
越枝抬头,目光只是坚定,“我能让越裳部臣服于秦国,越裳部臣服了,收复雒越各部就很容易了,先雒越,后西瓯,瓯雒国便有了。”
任夫人眉头皱起,下巴一抬,让婢女先出去。
婢女领命,挎着篮子往外头走去,顺手半掩上了正门。
光线骤暗,最后一丝日光也被挡在外头,越枝忍不住,轻轻吞咽一声,只看着任夫人。
“小丫头,黄口白牙,不要乱说话。
你这样,如果是用计,我秦人不会放过你,若是真心献计,我秦人也只会看不起你。”
越枝脸色顿时变了,牙关一瞬咬住,双手抓住木案边缘,下颌线浮现,久久不散,只与任夫人对视便可,死死盯着她走出屋去,将门关上,铜锁落下,回归平静。
越枝一瞬也松了力气,脊背一软,侧身坐在木案后头。
外头脚步声远去,只留下屋中静谧,还未点灯,昏黑一片,月光星光也开始透进来。
越枝长叹一口气,还能听到胸膛脖颈深处传来砰砰的心跳声。
方才任夫人那些话,也没有一个字说得不对,如今,她倒还真是身处在这样的死局之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若是没有顶天山下那一幕幕,越枝兴许还真能安安分分地呆着,先静观其变再说,赵佗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撕票。
可自从喊出那一声“阿爸”
,她便难忍住了,心里百般压抑,可又是千般压抑不住,想着,万一越族好战,真的跟秦兵打起来,怎么办?万一越族内部争斗,她的“阿爸”
,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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