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她还没接上,又有人道:“哪能,你们看他,一股娘们儿样儿,哪里有点爷们气概?说不定是扯谎往自己脸上贴金,拉高身份呢。”“就是,他能当上皇亲国戚,那我还能娶丹凤公主,再讨十房小老婆夜战不休呢!”赵丹凤的脸又抽动了一下。“住手,这么欺负同学,不上路子,”班长邵泉从人堆里挤出来,把帕子还给赵丹凤,“你是哪位大人家的公子?”赵丹凤正在掂量他话里的意思。邵泉谄媚地自动解释:“我的意思是说,你爹在朝中当什么官,祖上三代是做什么的,有哪些封嗣?”人群里,有个腰圆膀粗的监生阴阳怪气地解释:“国子监系我大宋最高学府,只有六品以上官宦子弟才可入学,天甲班只有三品以上国公子孙、从二品以上曾孙才有资格入监读书,比如我爷爷是先皇太傅钦赐紫金光禄大夫正一品,请问你老爹是干什么的?”地痞流氓陆贱人“登徒子,大胆……放肆!”赵丹凤怕泄露了女子身份,急着叫道,“我可是个男人!”“没事老弟,”流氓也学她的样儿眨巴眨巴眼,“我这人随意,就好这一口,兄弟之间也好切磋切磋感情。”赵丹凤脑子轰地一声炸开。国子监真是奇葩满地,什么样儿的人都有。“喔!”流氓摸上她身的手触电一般缩了回去,神情疑惑,“金丝软甲?”金丝软甲用以防身,一旦穿上,只有自己才能脱下。“你到底是谁,来这里有何目的。”“你这是在求我?”赵丹凤自以为有金甲护身,不禁得意。流氓眯眼一笑,手伸到她腰间:“老弟,金丝软甲你有,不知道金丝裤衩你有没有喔?”赵丹凤大惊,心里一着急,绷肩抵住对方,脑袋后仰做了个蓄力姿势,狠狠地朝他额头撞去。通!流氓调戏她正在兴头上,不料这样一击,顿时发出哀嚎。捂着头上乌青块窒了半响,恼怒之下再去看她。杀敌五百自损一千,赵丹凤没有练过铁头功,一撞之下,自己先四仰八叉地晕了。流氓一愣,伸手探她鼻息,匀净自然,竟然不是假装。他端详着她的睡姿,一声轻笑,漆黑的瞳仁里闪烁着细腻的微光:“自有你求我的时候。”窗外闪过一丝人影,流氓听到窸窣声,脸上依然微笑如常:“进来。”那黑影悄无声息闪入房间,见到此情此境也是一诧:“少爷,这人是?”他并不急着回答:“查出什么结果了。”“那边没动静,少爷,你说他究竟会把证物藏在何处,难不成真的销毁了?”“霍容这个人,绝不会这样轻易屈服,否则也不会咬着我们陆家这么多年不放。你再去他三年前游历过的地方仔细找,金陵老家那边更要细细地搜。”“老爷已经等不及了,他要我带话给少爷,近些日子会派个帮手混进来,助你一臂之力。这次派出的人来头不小,以前在六扇门里做过探子,老爷说了,这回他进来不露身份,只有关键时刻才接应。”流氓脸色一沉,虽然还在微笑,却渐渐流露出阴森之意。既然是六扇门的密探,卧底和反追踪的能力自然是一等一的。然而他绝无半分欣喜。他的丞相父亲依然如此多疑,谁也不信任。派来如此强劲的隐形搭档,无疑是对于他这个做儿子的能力发出了质疑。父亲大人竟然如此心急难耐。父亲当年能如此顺利登上丞相宝座,对他的手腕多有倚仗,今日反倒不信任起他来了。黑衣人见他脸色阴晴不定似笑非笑的情状,心里头也有些发寒,却又不敢多问。流氓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瞧见了黑衣人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修长的手指逗引着昏睡赵丹凤的面颊,唇角泛起一丝叵测的笑意:“你想知道她是谁么。”“难道这就是老爷派来的人,”黑衣人小心翼翼,“这么快就和少爷接上线了,不是说好分头行事?”“我有种预感,”流氓仰起脸,回头朝他笑,目光里带着寒冷,“这是件有用的东西,前提是……先变成我的。”赵丹凤醒来之时,自己已经躺在床铺上,迎面对上来的,是流氓玉样的脸庞嘴里叼着一根牙签,笑容愈发邪肆:“这位老弟,昨晚睡得可好?”她捂着脑袋使劲回想昨夜情景,不由得往里挪了挪:“登徒浪子,休得无礼!”那臭流氓把牙签取出来,笑容竟然味道一变,变得很斯文,很有涵养,而且极为清纯无辜:“我这人酒品不好,每次酒醒完都会不记得自己干过什么,昨天我没有妨碍到你休息罢?”赵丹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然而她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流氓久在情场厮杀,已经是炉火纯青的演技派人物,这种关切里透着诚恳,诚恳里又带着无辜的眼神,立刻秒杀了不谙世事的赵丹凤的判断力。“没有……”欲哭无泪。这个性向严重偏斜的舍友,夺走了她作为“男人”时期的初吻。“嗯,既然没有的话,”流氓温文尔雅的笑容顿时峰回路转,变到张牙舞爪凶神恶煞,“那你还呆在老子房间干吗?”她又以为自己幻听。流氓一屁股歪坐到床边,赵丹凤又往里退了退。流氓伸手一指,极不耐烦:“你,现在占着我的床。”她慌忙抱着被子滚下床。“还不走,要不要扫把扫你出去?”流氓咬着牙签,凤眸斜飞睨视着她,撵人倒是不含糊。赵丹凤有种预感,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一定会被这个双重人格的精分室友搞疯。“我是你的舍友……”说话变得艰难。“舍友,”对方很是疑惑,不可置信的神情,“你天甲班的?”“嗯,今天刚入学。”流氓那愣了愣的表情,像是真的疑惑。良久坐到案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灌进去,口里含糊自语道:“邵泉那小子哪根筋不对了。”“嗯对,是班长叫我来住这里的。”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兴冲冲的喊声:“老陆,我昨天晚上替你占了一卦,你近日要交桃花运,不如咱俩再去伴月逛逛?”推门而入的是同班监生陈亮。“你小子怎么在这?”陈亮先是一惊,后是一怒,“谁让你闯进来的,你知不知道他是谁?”流氓伸手一阻,脸上笑意盎然:“亮猴儿,不急,这事要找得找邵泉,兴许他觉得我一个人久住寂寞了,哈?”“邵泉这混账东西,胆儿肥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找他去,”陈亮一转身,又似想起什么,回头恶声恶气对赵丹凤道,“你还不滚出来?”“无妨,”流氓坐在摇椅上慢悠悠地掏着耳朵,跷起一只脚架在案上,“既然邵泉这么关心我,给我派个打杂的来,我怎么能辜负这份好心。”“可是老陆……”“没事,你去。”“你给我小心点。”陈亮恶瞪赵丹凤一眼,怒气冲冲地走了。赵丹凤愣怔半响,把视线挪回流氓身上:“你是谁?”“你不知道我是谁?”流氓一诧,随即噗地一笑,神情促狭,“怪不得。”她反问:“你姓陆?”“你不知道我是谁,我却知道你是谁。”对方一个妩媚的笑,立马让赵丹凤联想到,日冲斗牛,紫微星现,南方有妖孽出现……类似预示大灾变的不祥之兆。“素人单小风,你新入国子监,不如由我来教教你这地盘上的规矩。”流氓抱着双臂,口叼一根牙签,笑微微如是说。赵丹凤对案正襟危坐,手里拿一份《约法三章》。流氓坐在案头上,高她一头俯视着她,距她近得快要挨着鼻子,脸上笑容似有若无。“念。”赵丹凤用纸隔开两人的视线距离,清了清嗓子:“第一条,不得互相打探。”这一条读起来很顺耳,她赞同地点头。“第二条,不能干预对方的任何行为。”这个……就有点那啥了,万一这色中恶狼朝她夜扑,那到底是要不要反抗?“嗯?”对方的尾音微微上扬,显然对她的迟疑不满意。“我觉得这一条可以修正一下,在‘行为’前面加一个‘正当的’修饰。”“不能干预对方的任何正当行为,”流氓一声轻笑,略略点头,算是默许,又捧起酒壶喝了一口,“继续。”“第三条,后来的要包干所有劳务,包括本舍的打扫,给对方买酒……”赵丹凤楞了一下,“收拾房间床铺?沐浴后更衣?”流氓微微一笑,叵测的眼神里邪光四溢,看得她又是一阵冷汗:“试用期三月为限,若不能合格,当即扫地出门。”说罢,流氓从口中拈出牙签,跳下桌走到衣橱对面的穿衣镜前,对着自己的袖子轻嗅一阵,又微微拂袖,像是要把自己一身的酒气都给拂去似的。他舒展开修长的双臂:“过来,替我宽衣。”赵丹凤忍无可忍,好歹本殿下也是个公主,你算个什么玩意,把我呼来喝去当奴婢使唤?“斯文败类!”她怒吼一声,甩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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