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参与过德昌宫的发掘,只是收集了大块的碎片、建筑材料,观察了房址、路基、排水管等,为了考证古代文献中对德昌宫的记载,是为了正史、补史。
但是在西方,一个优秀的考古团队,是要收集地层中的花粉孢子,分析土壤成分,推测植被、气候、土壤、水流等,就算现在做不了,也要仔细地保存以待未来。
这些都是极为宝贵的研究材料,一旦破坏就无法再次获得。
但你看我国有多少遗址是随便挖,挖了又随便扔。”
“中国考古的历史本位太浓,思维惯性太强。
对于研究过去而言,是福,也是祸。”
林晏听得一愣一愣,果然是教书育人的行业,魏召南还能插空给自己灌输思想。
果然现在自己什么想法都淡了。
林晏只能点点头表示受教,作为学霸也不想再听下去,闭上眼睛示意要睡觉。
睡意袭来的时候,林晏才想起乔治那个小妖精的事还没说明白。
从英国回来便彻底进入冬天了,林晏在衬衫外面穿上毛线背心,裹上长外套,又系上羊绒格子围巾。
林晏不喜欢冬天,阴冷、萧瑟、肃杀,但是这个冬天林晏却觉得温暖。
有时太冷,林晏便窝在寝室里,翘掉几节不知所云的课,翻出以前看过的古早电影,《本杰明巴顿奇事》、《达拉斯买家俱乐部》、《海上钢琴师》等等,为它们写影评,放在自己的私人公众号里。
又或是在清晨或傍晚,带上自己的单反和三脚架,去拍翠鸟和留住了时光的老社区,然后发给魏召南。
魏召南有时点评两句,更多时候只是表示拍得好。
其余时候,林晏会带上一两本书,带上笔电,带上两杯热可可,赖在魏召南的办公室里。
或是给魏召南的课程批改答卷,或是写一写自己要发表的文章,又或是完成课题组项目任务。
为了更加名正言顺地待在这边,林晏向系办申请了勤工助学,兼职系办的行政事务。
魏召南买了柔软的坐垫和靠枕,放在林晏经常坐的位置上,会提前打开热空调,把寒冷驱走。
有时两个人同处一室却各自忙碌,一天也不说一句话,却觉得满足。
有时魏召南要上本科生的课,林晏便以助教的名义跟着去教室,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看他在三尺讲桌上挥斥方遒,油然而生自豪感。
“考古是一项伟大的发明。
在考古学产生之前,西方还笃信整个世界只有几千年的历史,根据《圣经》推测,创世是在4004bc。
当时西方对远古的所有认知,都是从古埃及、古希腊、古罗马的历史学家的只言片语中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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