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道迮狭,左右不得相攘。
雪梅抬头看那迎面门楣上嵌有退晕式白鹤祥云彩绘,左右各一绘着蝠磬纹“如意”
字样的六角门簪1,销于中槛之上,想必是以求“万事如意”
吧。
两个嬷嬷搀着她一行进入内门。
身后跟着上去两个袭油绿色一裹圆的小厮,把两盏夹纱式的四季平安灯挂在门簪上,恭立门前唱喝:“吉祥如意咯!”
雪梅扶着嬷嬷越过月亮门来至内院,两旁游廊曲折,绕过五福捧寿座山影壁,穿过两排敞间及厢房就是内院。
两边迴廊上坐着宁稠夹袄的丫头正在屋外搬运绿植,领头的一个着赤紫色夹袍子的丫头,站在门庭上迎着雪梅福了一福,忙踅身高兴地掀了夹板棉帘去通报:“老爷、太太,表姑娘来了!”
两边丫头擎帘子,雪梅迈过门槛,趋前一步,蹲福:“给二舅舅、大舅母、二舅母请安。”
雪梅并未仰观俯察,这是事先有人暗中指点,大家子出来的人要有章法,虽是养尊处优的内眷闺秀也要懂得察言观色,平时要把客气儿话常挂嘴边,和颜悦色的显着老家儿规矩立的好,再则尊崇先贤礼法女人须得柔和,长短不争的尚能兴旺家运且以示大门户自身的美德。
觉罗夫人云鬓间闪着镂空式云纹金镶玉步摇,那身形虽上了年纪但却珠圆玉润的,面皮像是剥了壳子的鸡蛋,连带着眉梢眼角里都透着精细。
她一见雪梅便远远地伸着手上来搂在怀里,“我可怜见的孩儿,这阵子叫你受苦了。”
在她身后同样也跟来一位珠圆玉润的女妇人,她身上穿着暗红色纹绸蝶恋花大镶边式样的氅袍,立在一旁拿着帕子拭泪,看品貌丰姿必是东府里头的大福晋了。
雪梅一味哭,一味忆起临行前老嬷嬷的话,“这两府人都不是好东西!
当年福晋做姑娘时先是许了人家儿,原是青梅竹马,又是相知的。
哪知对方时运不济,东府里的大老爷不给许,当时的老太太又不摆主意,只由得他们坐定。
因要承袭太老祖儿的世职只能延在东府里大老爷身上,两府人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心眼子全活动在你额娘身上了!
后与的便是你阿玛,他们家业稳固,府上是受过敕造2的,能在承袭的事上说得上话儿,于是两家便互相兜搭起来。
即以说定,分派好了吉日你额娘便过了门去,福晋当时千百个不愿意,可不愿意当用吗?还不同那皇帝家的公主似的摊上了和亲的局面。
好在姑爷不错,一辈子只对着你额娘一人,事到如今可怎么竟成了这个局面?依我看呐国家国家,国如此、家亦如此——做女人真难!”
这是当年服侍额娘的随身大丫鬟说的,如今已成老嬷嬷了,在家生子里有了花荵,如今又是她的大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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