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只思考了一秒,就夺过告知书,在骆闻还没反应过来时就签了字。“我是家属,我来签。”夏戈青知道她与宋之砚并没有婚姻关系,即使她签字也没有法律效力,但是这种压抑的时刻,总要有人站出来,总要有人撑他一下。大年初一的晚上,静悄悄的病房里,夏戈青坐在宋之砚的病床旁。那人并没有因为过年就有任何起色,他斜靠在枕头里,窄窄的一张白脸朝着窗外。偶尔有一两朵烟花腾空,他闪动着长长的睫毛跟随着那光亮。烟花熄灭,他眼睛里的光也瞬间消逝。宋之砚的胃被切了三分之一,出血总算止住。今天已经是手术后的第三周了。隔壁床的大爷,比他住院晚,胃癌手术做完后,连第一疗程的化疗都结束了,欢欢喜喜的回家过年。病房里只剩下了他。他因为贫血得太厉害,刀口始终无法愈合,中间反复感染出血,引流管里永远是红色的。他被骆闻禁止出院。其实他也不急,反正家里已经没有他牵挂的那个小人儿了。“我包了几个饺子,要不要尝尝?”青青拿出小饭盒。“好。”那人好脾气的答应。手术后他一直无法正常进食。吃进去的东西,大多都被吐出来。他的胃上有刀口,有两次夏戈青亲眼见到他呕吐后疼晕过去。但他一不生气,二不撒娇。让吃就吃,似乎疼晕过去的不是他自己。夏戈青总觉得他这并不是配合治疗,而是根本不在乎痛不痛。青青帮他把饺子切成小小的,递给他筷子。此时手机短信响起。宋之砚飞快的拿过手机查看。只看了一眼,就扔在一边。“是谁的短信?拜年的?”“嗯,是画廊经理的。拜年顺便邀功。”那人冷冷的说。“邀什么功?又卖出去画了?”“成交价比标价高两倍,他们很高兴。”“我怎么一点也听不出你高兴来。这是对你的肯定呀!”青青举起一个饺子要喂他。“我怎么不高兴。一张画能抵好几年的学费了。”话音刚落,两个人都意识到不对,尴尬的互相看了一眼,陷入了沉默。宋之砚捂着腹部,小心的把床升起来,自己拿起饭盒,小口嚼着。饺子应该是青青精心烹制的,但他却尝不出味道。有时想想,生活真是讽刺。他宋之砚现在终于不缺钱了,但是他也不需要那么多钱了。进入三月,宋之砚才勉强可以下床走动。随着天气转暖,青青的工作也忙起来。她给宋之砚雇了个护工,护工一周工作五天。周末还是她自己照顾那人。短短一个月,她瘦了快十斤。但看着那人总算有些好转,她认为辛苦些也是值得的。这天是妇女节,杂志社竟然破天荒的放了妇女们半天假期。夏戈青赶紧收拾东西杀奔医院,打算给那人一个小惊喜。进了病房,床上没人,洗手间里有哼歌的声音。等了半天,护工大哥才出来。看见她也吓了一跳:“哟,夏小姐,你怎么来了?”夏戈青没空更他解释,急着问:“之砚呢?”护工大哥摸摸头:“我就去了趟洗手间,他应该没走远吧?会不会打开水去了?”青青环顾四周,发现水壶还在,手机躺在床上,但是大衣不见了。她转头就往外面跑。楼道里,走廊里,公共活动区都找遍,也没有那人的身影。青青又冲到楼门外。医院的白天总是异常繁忙。保安满头大汗的指挥着横冲直撞的车辆,病人家属都一脸严肃的行色匆匆。夏戈青四处张望。很快,她就发现了目标。那人太好找了。春寒料峭的日子里,大家都换上了薄外套。这让他那件加厚加长的旧棉袄异常显眼。那年他穿着这件外衣给商场画广告画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时的他,为生计奔波,让人心疼。可是现在的他不再关心生计,了无生气,更让人心痛。只见他坐在小卖部门前的绿化带上,戴了一顶棒球帽,帽檐压得低低的。脖子上还围了围巾。周围人来人往,只有他静静的坐着,仿佛这个世界和他毫无关系。夏戈青朝着他走过去,离他很近了,他仍是自顾自的发愣。青青这才注意到,他身旁的绿化带上放着一盒刚开封的香烟,透明塑料包装正被微风吹动着渐行渐远。他右手上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已经快燃烧到他的手指,前面被焚烧过的长长的烟灰一明一暗,随时都会掉落。他看着地面一动不动。此时他的手指终于感知到了烟的灼烧,他猛的松手,烟头掉落,他继续盯着地上烟灰里的明明灭灭。青青走过去拿起他身旁的烟盒,坐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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