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玑趁他分心之际,一口咬住他手腕。
奚鹤卿倒吸口气,下意识松手。
璎玑稳稳蹦到地上,一脚踩住他缎面靴子,狠狠碾动,“二叔叔坏!
不许欺负我舅母!”
四岁的小娃娃已很有分量,全身重量集中压在脚尖一丁点地方,饶是奚鹤卿平日习武不辍,也疼得嗷嗷惨叫,一个趔趄,摔了个大屁股墩,逗得边上几个丫鬟捂嘴偷笑。
奚鹤卿龇牙,伸手去抓那罪魁祸首。
璎玑灵敏得跟猴儿似的,三两下就跑开,朝他扮鬼脸。
“嘿,你个小丫头片子,以后还想不想吃糖葫芦了!”
“我不要坏蛋的糖葫芦!
吃了会变笨蛋的!”
璎玑头也不回,跑到顾慈身边,拉起她的手又颠颠继续往前跑。
顾慈还有几分不舍,最后望眼月洞门,眸子里涌着期许的光。
可玄色身影消失后,就再没出现。
纤长浓睫慢慢垂覆下,掩去所有光芒,她叹口气,任由璎玑拉走。
奚鹤卿平复胸中怒气,甩袖离开,前脚才跨进月洞门,就被门边阴沉着脸的某人吓一大跳。
瞧这架势,应是在这站了许久,专程等他过来兴师问罪。
“今年雨水丰沛,黄河只怕又要涨汛。
你若有这闲工夫为难一姑娘,不如好好替孤想想,该怎么防汛。”
奚鹤卿挑眉,笼起袖子打趣:“哟,这就开始护短了?早干嘛去了?我刚还手下留情了呢。
真要是火力全开,你这会子拳头是不是就该往我脸上招呼了?”
“无理取闹,孤何曾对战场以外的人动过手?”
戚北落不屑地冷嗤,转身离开。
“何曾?”
奚鹤卿追上去,一阵咋舌,“我给你提个醒。
就上回宫宴,武英侯家的世子,他不过是在护国寺瞧见过顾慈一面,在宴上随口夸她两句,你就把人打成重伤,到现在还下不来床。
要不是皇后娘娘给你兜着,武英侯就该闹到御前了。”
戚北落霍然止步,面色微沉,乜斜凤眼淡淡瞧他。
那一瞬,仿佛沙场上冷血修罗重现。
奚鹤卿结结实实打了个寒战,讪讪摸鼻,“他最后一句话,确实不堪入耳,该打……打得好……”
戚北落这才敛去眼中寒芒,继续阔步向前。
奚鹤卿瞧着他的背影,歪了歪嘴,“你既这么关心她,为何不直说?为了你,我都低声下气跑去求顾蘅那死丫头了。
今日好不容易把人骗来,你若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白白放人回去,我,不屈不挠地盖在泼墨山水画上。
槛窗因年久失修,已闭合不上。
风携着雨点从四面八方飞来。
顾慈抱着璎玑坐在亭内,尽量不让她被雨淋到,自己衣裳两肩和后背都湿了大片,黏在身上,湿冷难受。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