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静阳有点窘迫,可是他在窘迫的时候说话最大胆,因为不经过脑袋思考:&ldo;办什么喜事儿,给你娶媳妇儿啊?&rdo;结果男人就笑了出来,说:&ldo;是啊,晚上就要洞房了。&rdo;高静阳掂着手里的塑料袋就跑屋里头去了,他老奶奶正坐在客厅里头听戏,回头看见他跑进来,笑呵呵地问:&ldo;冷不冷,跑那么快?&rdo;&ldo;冻死我了。&rdo;高静阳说:&ldo;出来被冷风一吹,冻得我直打哆嗦。&rdo;因为是除夕,村子里头非常热闹,路上有许多人坐在一边晒太阳,高静阳隔着院子听见小孩子叽叽喳喳地叫,男人就对他讲:&ldo;你出去转转也行。&rdo;可是高静阳不知道要到娜里去,他脸上热热的,想跟他姑父说句话,可是又觉得难为情。暗恋突然变成了明恋,总是会有一段不适应的时期,又尴尬又甜蜜。男人正坐在院子的东北角在那儿晒太阳,半眯着眼睛,虽然也是背靠着椅子,可是姿态还是比寻常人要端正许多,高静阳就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又在那里拐弄起地上的枯树叶子,偶尔偷偷地抬起头看一眼,然后就像做错了事情一样又很快地把头低了下去,好像唯恐被旁的人看到。两个人只是这样静静地坐在一块晒太阳,高静阳也觉得很舒坦,不只是身上被晒的懒洋洋地很舒坦,心里头也是,暖暖的好像那风再大一点儿,就会把他心里头的小爱潮给吹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姑父忽然扭过头来问:&ldo;给你爷爷打过电话了么?&rdo;&ldo;打过了,早晨打的。&rdo;说到打电话,他就想起来自己还忘了一件事,于是就问;&ldo;姑父,咱们什么时候回家?&rdo;&ldo;怎么,不想呆在这儿了?&rdo;&ldo;也不是。&rdo;高静阳低着头,说:&ldo;就是我爷爷想我了,想叫我初一就回家。&rdo;他默默地,又加了一句,说:&ldo;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年春节不在家。&rdo;&ldo;不过了初六走不了。&rdo;男人沉沉地说:&ldo;初六都是早的了,七大姑八大姨的,光看个亲戚就不只六七天了。&rdo;&ldo;初六?!&rdo;高静阳一下子炸开了锅:&ldo;初六太晚了。&rdo;他说着抬起头来,有点委屈和不甘心:&ldo;早知道我就不跟你过来了,我不管,我明天就要回家,你不回我自己回,你把我送到汽车站去。可是他自己也知道他要狠是没有用的,他姑父不送他,他自己一个人也没办法回家,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出远门,一点经验都没有。他恨恨地看了他姑父一眼,说:&ldo;你这人怎么这样,光想着自己,亏你还是人民子弟兵呢。&rdo;他说着就站了起来,男人急忙拉住了他,忍俊不禁地问:&ldo;生气了?&rdo;&ldo;没有。&rdo;高静阳脖子都红了,甩道:&ldo;你拉着我做什么啊?&rdo;&ldo;初一真不能回去,最早初二。&rdo;初二能回去,也算是勉强可以的了,总比初六才能回家的好。高静阳抿着嘴唇,说:&ldo;这还差不多。&rdo;他说着就甩开了男人的手,进卧窒里头去了,谁知道他前脚刚进去,男人后脚就跟进来了,他刚察觉到后头有人跟进来,就被人一把按在了墙上,他还来不及张嘴,男人就亲上来了,他又惊又怕,推开说:&ldo;你干什么啊,不想活了?&rdo;&ldo;真要活不成了。&rdo;男人说着就又急切地啃了上来,噙着他的舌头吸的&ldo;啧啧&rdo;的响。高静阳力气小,憋的满脸通红,其实他内心也是很喜欢的,可是他脸皮子薄,这又是在他老奶奶家,过年了串门的人很多,他怕被旁的人看见。男人扛着他的臀把他抱了起来,直接压倒在床上亲,亲他的嘴,亲他的脸还有脖子,那舌头刺探似的往他耳朵眼里钻的时候他就受不了了,轻声叫了出来。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把男人给翻了过来,喘息着说:&ldo;不准亲我耳朵。&rdo;男人一下子就又把他压倒在身下了,笑着问:&ldo;那我亲你哪儿?&rdo;高静阳满脑子都跟浆糊一样,不假思索地说:&ldo;亲我嘴就行了。&rdo;男人就笑着堵住了他的嘴,接吻是一件这么美妙的事情,虽然他只会被动地接受,回应起来也很生涩,高静阳被亲的浑身酥软,口腔里都是男人的味道,分开的时候两个人的嘴唇都变了颜色,他呆呆的,叫道:&ldo;姑父……&rdo;这个称谓带了一种乱伦的刺激,男人贴着他的额头问:&ldo;喜不喜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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