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发热,穆婉秋还是坦然地点点头,“…所以我才想买书学。”
“依小的看…”
三奎认真地说,“姑娘您即便识字,也别学这些乱七八糟骗人的玩意,这样的书您就是看上一百本,也未必有哪家香料行会要您…”
他话题一转,“您不如去应聘账房,工钱虽比调香师少,可也没那么受累,干好了也很受东家待见,年终还能得两个喜面儿钱,吃顿白面儿…”
朔阳识字的人不多,账房也是个抢手的活计。
“…账房?”
穆婉秋眼前一亮,候地又黯了下去,她苦笑着摇摇头,“我不会记账,也做不了那个。”
想起这些天应聘调香师受到的嘲弄和白眼,她不想再去尝试着应聘另一个陌生的行业,再去受人奚落,受人嘲弄一次。
更何况,做账房先生,也不是她的目标。
“…您不会记账?”
三奎满眼疑惑,看着她手边三寸厚的书,嘟囔道,“您都会念书,怎么可能不会记账?”
在他心里,识字和记账是划等号的。
记账也是门术业,不是识字就会的!
叹息一声,穆婉秋没言语,她放下水杯拿起书朝自己的屋里走去。
看着那本厚厚的书,三奎摇摇头,低了头继续擦桌子,想起什么,他扭头朝穆婉秋的背影喊,“…白姑娘,您帐上的银子用光了,又该交店钱了!”
杂工(上)
穆婉秋身子一滞,随即又继续往前走,嘴里说道,“…知道了。”
一把关上门,穆婉秋紧倚着门缓缓地闭上了眼。
身无分文,明天的店钱怎么结?
难道就这样被撵出去,然后再向从前,露宿街头?
静默了良久,穆婉秋突然转身插上门,几步来到床前,打开包裹,里面是几套崭新的衣服,她伸手轻轻地抚了上去。
这些衣服看上去虽不华丽,做工和料子却是上好的,她买时每件至少花了二三十两银子,抚摸了良久,穆婉秋慢慢地抓起一件,犹豫了会儿,又果断地拿出两件,单独打了个小包。
余光追随着她挎着包袱出去的背影,三奎摇摇头,低了头继续扫院子,这种情况他见多了!
以为朔阳就是天堂,遍地是黄金,就都一窝蜂地往这儿闯,结果像穆婉秋这样,碰了壁也不肯回头,偷偷地一趟一趟地往当铺跑,随身的包袱越来越小,却硬撑着留在这里的人每天都有。
仿佛看到了穆婉秋当尽了所有值钱的东西,花光了最后一文钱,衣衫褴褛地被扫地出门的情形,三奎使劲地扫着地面,嘴里嘟囔道,“…光看这儿的工钱高,银子好赚,可人家那都是祖传的手艺,你一个外乡人,哪那么容易挤进来!”
惦着轻飘飘的八两银子,穆婉秋嘴角掠过一抹自嘲,“我那些衣服可是花了近百两银子的,一水都还没穿呢…”
没言语,当铺小伙计低了头收衣服,余光瞧着穆婉秋出了门,他仰起头,嘴一瞥,“…嫌低你就别当,拿回去自己穿啊!”
…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