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太妃满是羞愤的眼眸中,现出一抹亮光来。“没错,哀家,哀家都是被谢安胁迫的……也仅有那一次而已……”穆子月冷笑:“那可真是巧了,仅有那一次,太妃娘娘便怀了安王殿下。”“什么?你是说安王殿下是……是谢安的儿子?”听到穆子月的话,老太君惊呆了。城内城外,以及城上的百官,连同站在百官之后的萧楚宴,全都惊呆了。倒在地上,还余有一口气儿的朱氏,眼皮子也动了动。穆子月迎着众人疑惑的目光,肯定的说道:“不错,安王的确就是谢安的儿子。”“你胡说,你这个贱人,你胡说!”谢安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眼珠子似是要瞪出来。他转过身和身后的叛军说道:“大家不要相信她,她这是企图祸乱我军心,妄想不战而屈人之兵,大家万万莫要上了她的恶当!”众叛军怔了怔。谢安的话,也不是没有丝毫道理。穆子月微微一笑,朝着身后说道:“拿上来。”双枝捧着一尊佛像,走上前来。谢家几人看到双枝,立时都是一怔。谢安更是默默咬紧了后槽牙。这丫头原来根本没有死。显然,一切都是阴谋。从一开始,侯府就中了穆子月的算计!穆子月接过双枝手中的佛像,举了起来:“谢安,你认得这个吧?”谢安看到佛像,脸瞬间白了。“你究竟想做什么?你恨侯府,侯府已经没有了,你还不知足吗?”谢安的语气恼怒却又无奈。“你这样子,一看就认得。认得就好,免得我多费唇舌!”穆子月笑道。“这尊佛像,一直被供奉在谢家的老宅里,原本我以为这只是一尊普通的佛像,却在近日,意外发现了它的玄机。”穆子月说着,将佛像翻转过来,背面朝向众人。众人盯着佛像看,却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休要在这里故弄玄虚!将士们,咱们不要再听她妖言惑众,攻破城门,杀了秦氏和秦风年,为先皇报仇!”谢安振臂高呼。然而身后,除了几个亲随之外,并无一人呼应。众叛军一动不动。“谢侯爷,反正已经打到城门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咱们还是听听她怎么说吧。”一个将领带头说道。他们也不都是傻子。虽然穆子月有可能只是在耍诡计。但事关皇家血脉,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呢?万一安王真的是谢安的儿子,那他们可就师出无名了。不仅仅是师出无名,还是助纣为虐呢!“拿火把来!”穆子月朝不远处的羽林卫说道。很快有羽林卫送了火把过来。穆子月接过来,将佛像的背面放在火把上面炙烤。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佛像背后缓缓显出两行金色的字来。离的近一些的人,念了出来:“愿吾儿承佑,岁岁平安,他朝君临天下。父谢安。大烨三年春。”这一念不要紧,城内城外顿时全都炸了锅。“承佑,不就是安王的字吗?”张丞相说道。“大烨三年春,若是没记错,恰是安王出生的时候。”“对,没错,正是安王出生的时候!”陈太师肯定道。“这,这可是铁证!”王尚书声音激动,双唇颤抖。“安王果然是谢安的儿子!谢安其心可诛啊!”成国公同样激动。谢辰逸仰天大笑:“原来如此!”原来父亲图的是大烨朝的皇位。难怪瞧不上自己。难怪父亲对自己一直都是冷漠的。难怪自己被张京墨屡次欺凌,甚至成了废人……父亲都不肯为自己出头……的确,与安王相比,与皇位相比,自己算个什么东西?“谢安,这些字该是你亲笔所写吧,你还想抵赖吗?”穆子月再次逼视着谢安。“除了这尊佛像,谢家老宅的密道里,还有你与人暗中往来谋反的书信,以及你用来控制朝中大臣的各项罪证。我没说错吧?”她和姜迟一直纳闷,谢安多年来,暗中联络各处。不可能没有保留丝毫证据。可整个世安苑都查过了,的确是一无所获。安王母子出城后,他们也去安王府偷偷找过,同样未有任何发现。想来想去,她想到了谢家老宅。谢家老宅本是被她低价卖掉了。前两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谢家老宅在她卖出的第二日,便又被人以五倍的高价买走了。这实在太可疑了!当晚,她调开了看守老宅的下人,带着几人仔细翻查了老宅。这才发现了其中的密道,书信和罪证。正待要离开,又见这尊不起眼的佛像前的香炉中满是燃尽的香灰。一看就是有人经常供奉。这才心思一动,拿了回来。几番摆弄,终于发现了佛像后的玄机。“谢安,你试图谋朝篡位,证据确凿,你认也不认?”萧楚宴从百官身后走出来,站在了穆子月身边。早已满头大汗的谢安,连声否认:“不,老夫不认!这,都是假的!全都是你们的诡计,你们只是想让我们退兵而已,想都别想!将士们不会中你们的奸计!”齐太妃也跟着分辩道:“没错,这都不是真的!全都是污蔑!”正当两人死不承认,继续辩驳间。沉默了许久的萧子然,再也听不下去。他大喊一声:“够了——你们不要再辩了!”二人怔住去看萧子然,萧子然早已泪流满面。“我恨,我好恨你们!”萧子然瞪着二人。曾经的一幕幕出现在他的面前。包括他曾亲眼看到母妃和谢安关系暧昧……是他后知后觉。一直把谢安当恩人。可想来,哪里会有恩人想也不想,便选择暴露隐藏多年的自己,也要护着他?更是要亲自动手,射杀谢家儿孙,来为他这一外人铺平道路。一切皆是有因的。只是这个因,他一直不愿意相信,更不愿意去面对……到了此刻,铁证面前,若还不去面对,实在有些自欺自人了。萧子然猛然拔出腰间的佩剑,将剑刃横在脖颈之上。“然儿,你要干什么?快放下,快放下!”齐太妃惊恐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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