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轮椅上,努力忍着眼泪,转身挥别过往时,听见刚刚2岁的玉宝发出一声悲伤的呜咽。
18岁那年,他与蒋驭衡穿着土里土气的陆军军装,胸前戴着可笑的大红花,和一群参军的同龄男孩挤上送军火车,朝气蓬勃,满心向往,颠簸一天一夜才来到远离家乡的西部战区。
25岁,当他被抱上客机头等舱,即将回到出生和成长的城市时,已是满身伤痕,无法自理,可能永远无法康复。
所幸当年和他一同戴着红花傻笑的人,如今仍然陪在他身边,紧握着他的手。
18岁,25岁,还有未来的年年岁岁,他回头的地方,有蒋驭衡的臂膀。
退伍之后的大半年,岑燏的身体情况还不能回家休养,一直住在医院的病房里,24小时有人看护。
蒋驭衡没有立即到家里的公司报到,全副精力都用来照顾岑燏。
出血性休克的后遗症因人而异,可轻可重。
岑燏算是严重失血,且休克时间不短,加之各种骨折外伤并存,之前两所医院的医生说起他的将来,都委婉告知不太乐观。
老家这边的医生接手之后,也向蒋驭衡传达了类似的看法。
蒋驭衡独自把压力扛下来,从未在岑燏跟前露出消极的一面。
骨折的复健相当磨人,岑燏行动不便,性子又倔,失去健康之后就算再克制,有时也会情绪失控。
他不喜欢别人碰他,就算母亲也不行,清洗身子和如厕这种事,基本只能由蒋驭衡来做。
心情好的时候,他任由蒋驭衡抱进抱出,把尿也无所谓。
难过的时候‐‐例如身体状况突然糟糕,或者长时间没有好转,他连蒋驭衡的碰触也不接受,非要自己扶着墙壁去厕所,关着门不让蒋驭衡看。
前几次,蒋驭衡不想惹他生气,在外面守着。
后来有一次,他摔了一跤,说不上痛,但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蒋驭衡心痛难忍,不由分说将他抱起来。
他埋在蒋驭衡怀里哭,长久的压抑顿时爆发,说连上厕所这种事都无法自理,和废人有什么区别。
蒋驭衡吻他流泪的眼与哆嗦的唇,之后他再有任性不让人扶的时候,便不再纵容,强势地搂着他,不给他逃开的机会。
也许是身体底子好,也许是治疗得当,或者单纯的运气好,岑燏在后续治疗期间,恢复得相对顺利。
虽然在药物作用下发过几次烧,身体也非常虚弱,但未出现医生们预估的后遗症情况,内脏状态也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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