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短信,谢老板在忙什么啊?
另一边,谢知行站在家属楼门口迟迟没有敲门,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他听到他爸说:“这事你找我没用,我帮不了你。”
另一个声音道:“你之前在附中教书不是认识很多同事吗?有的已经当了主任书记,帮我跑跑关系吧,就算不看我的面子,你也得看看咱们新新吧,他读书出国,哪里都需要花钱……”
这个声音谢知行自然认识,他的姨父杜勇,而他口中的新新,则是在附中处处跟他作对的表哥杜新,这是来找他爸办事了?
屋内的对话还在继续,谢知行却不想听了,杜家的人真是一个都不想见,这么些年也只有有事相求的时候才会找上门,平时谁把他爸这个教书匠放在眼里。
重新把书包甩上肩下楼,谢知行在网吧带徒弟打游戏,他左臂受伤操作没有平时顺畅,对面的傻子还高兴的以为自己技术进步了,高兴的什么似的,他挺羡慕童朔的性格,一点小事儿就乐开了花。
在网吧待了两个小时,估摸着杜家差不多走了他才起身回家。
到门口时果然没再听到里面的说话声。拿钥匙开门进屋,客厅空荡荡的,他爸谢兴文正在阳台上抽烟。
谢兴文听到开门声,扭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淡淡问了一句回来了,然后便继续扭头吸烟。
他上高中后父子两基本就处于这种几乎零交流的模式。
谢知行童年甚少有父亲的陪伴,印象中父亲就一直忙于工作,他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都没有谢兴文那些学生来的重要。倒是他的母亲自小陪伴在他身边,虽然望子成龙心切了一点,但至少陪他度过了几年童年时光。
后来父母离异,谢兴文自动申请调回县高中,并带着当时还在上五年级,只有十来岁的谢知行一起。
谢知行一直以为是父亲强硬要到了自己的抚养权,并且霸道的不让母亲来看自己,他当时还小,后来进入叛逆期,便处处跟谢兴文对着来,两人争吵不断,谢兴文打过骂过,可儿子还是老样子。
尤其是在上学期谢知行把同学打伤,谢兴文去学校善后的时候,两人大吵一架,关系彻底跌至冰点。
重生之前,谢知行在附中上学,一学期很难回去几次,谢兴文也只是按时打钱给他,明明应该是最亲近的人,却过得跟陌生人差不多。
直到几年后他才明白父亲对自己的良苦用心,可当时两人的问题积重难返,关系再难回到从前。
重生几个月他才回家,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谢知行看着阳台上慢慢飘散的烟圈,喉头动了动,叫了声“爸。”他说:“我回来了。”
正在把烟往嘴里送的谢兴文动作一顿,如同电影慢镜头般的转身,眼里满是震惊和意外,谢知行毫不怀疑他可能是觉得自己幻听了。
心里叹了口气,谢知行语气松快的问:“还有吃的吗?我有点饿。”
谢兴文愣了半晌,直到手指夹着的烟差点烧到他时才回神:“没……啊,有,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谢知行从未见过谢兴文这样,他心中的父亲形象是严肃的、认真的、刻板的……总之跟慈爱完全不沾边,如今看到这样紧张甚至有些无措的父亲,谢知行心中百感交集。
“不用了。”他回房间放好书包,出来边挽袖子边说:“有面条吗?我煮点。”
谢兴文更意外了,连连点头说“有有有。”然后便跑去厨房拿了面条,邀功似的递给谢知行。
谢知行从冰箱拿了西红柿和青椒,问他要不要吃,谢兴文马上说要。
谢知行奇怪:“你不是吃过了?”他爸的饭点是十二点,这会儿可都一点半了。
谢兴文马上说:“我没吃饱。”
重来一世,谢知行哪里不知道谢兴文只是想尝尝他做的饭,他也没拆穿,把西红柿和青椒给他让他洗,又从冰箱拿了鸡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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