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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也该走了。”南音看着白芷与褚攸道。“你也要走？”白芷反问，还没有从许墨彰和兰齐的离愁中排解出来，南音也要走了。自从知道南音的真实身份后，白芷也自动地将南音当成了一位朋友。排除了以前对他的偏见，他觉得南音还算不错的，虽然偶尔地会捉弄他，但不是那种坏妖。白芷是个喜聚不喜散的人，听说南音也要走，心中很是难过。虽是百般不舍，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为了给南音践行，褚攸特意请他在安宁镇最大的酒楼吃了一顿。当天吃过饭后南音就走了，他说他要找个山清水秀、灵力充沛的地方继续修炼。褚攸牵着白芷的手慢慢往家走。一路上，白芷一言不发。月亮从偶尔从云里露出来，洒下一地光辉，将两个人的影子重重叠叠的照映在一起，永不分开。“不开心吗？”褚攸看着地上的影子问。白芷老老实实地回答：“是有那么一点儿。”纵使他看惯了人世间的分分合合，再遇到这样的场景还是会很难过，“可我知道褚哥哥会永远陪在我身边的，这样我就又开心了。”褚攸笑了笑，嘴里尽是苦涩的味道。他也想永远陪在白芷身边，可永远是多远？他是凡人，寿命终究有尽时，可白芷的生命却是无限长的。“小芷儿，我背你吧。”褚攸松开握住白芷的手，将后背对着他，在他面前半蹲下来。白芷想趴上去又不想趴，怪纠结的：“褚哥哥背着我会累着的。”“我可以背动，要是累了，你再下来。”褚攸又笑笑，小狐狸身上都没几两肉，怎么会累着他呢。再说，就算他很重，他也想背着他。总是想让自己在有限的生命中，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让白芷过得开心。白芷抵不住诱惑，轻轻地趴在褚攸背上：“说好了，褚哥哥若是累了，就一定将我放下来。”褚攸背他慢慢往前走，看着地上的影子，身体部分完全重合在一起，只有两个头是些许分开的。褚攸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白芷把脸埋在褚攸的后脖颈处，贪婪地吸吮着属于褚攸那独特的味道，心里的那点儿不开心一扫而光。他的褚哥哥怎么就这么好闻，总也闻不够，上了瘾一样。两人依旧不说话，四周静悄悄的，除了脚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咯吱声，便再无其他的声音。走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看见安宁村里家家户户点着的油灯。虽然只是像萤火虫般的光亮，但却如北斗七星般指引着方向。那里是家的方向。家啊，那里有他和小狐狸共同的家。有那么一瞬间，褚攸突然不想参加科考了。他的趁着他还活着，和小狐狸一起看遍这世上所有美丽的风景。“小芷儿。”褚攸轻轻唤道，他不敢太大声，怕小狐狸已经在他背上睡着了。白芷马上答道：“怎么了褚哥哥，是累了吗？”“没有，”褚攸用手往上颠了颠，“我是想问你，我不参加科考了，咱们到各地玩玩怎么样？”“为什么呀？”白芷不解地问，他还记得褚攸最大的心愿就是成为一个站在庙堂之上，为百姓谋福的好官。“因为开春我若是考中了秀才，便要到书院读三年书，书院极少有假期，进去了，就等于失去了自由，”褚攸并不打算将真实的原因告诉他，他的小狐狸应该永远都是快快乐乐的，不应该为这些事情烦心，“若是三年后我高中，便要入朝为官，更是没有时间陪你到处逛逛。”白芷嘿嘿一笑：“这有什么呀，只要与褚哥哥在一起，我都是快乐的。褚哥哥想要做官，我便陪着你。”至于想四处转转，虽然他也很想去，但来日方长嘛。作者有话要说：捂脸，今天做了一回短小君。还没到家呢，白芷就趴在褚攸的背上睡着了。褚攸不敢走的太快，怕颠醒了小狐狸，又不敢走的太慢，怕小狐狸冻着了。回到家以后，褚攸将白芷轻轻放到炕上，脱去他的外衣，给他盖好被子，静静看着他的睡颜好半晌，才吹灯睡下。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二月初一，过年的余热刚刚褪去，又迎来了二月二，吃过了猪头，便到了二月初三。白芷的心自从进入二月份以来，便一直躁动不安的，天天掰着指头数日子，虽然他相信褚哥哥一定会考上，可这心不知为何就是慌乱不堪，搅得他坐卧不宁，这架势，好似要去春闱的是自己。“小芷儿过来。”在白芷喝了第五杯茶，上了第三次厕所之后，褚攸终于将头从书卷中抬起来招呼他过来。白芷踟躇了一会儿，还是抵挡不了褚攸怀抱的诱惑，颠颠地走过去坐在他的怀里。“褚哥哥——”白芷搂着褚攸的脖子软软地撒着娇。褚攸轻轻拍拍他的背，小狐狸在想什么他岂会不知：“别担心，若是今年考不上还有下次。”若说没遇到白芷以前，褚攸对这场春闱必定会十分伤心，想必现在也会像白芷这般焦躁不安，可他现在却心如止水，没什么太大的想法。“褚哥哥不会考不上的，我知道褚哥哥是最棒的。”白芷用脑袋在他的脖颈处蹭啊蹭的。褚攸笑笑：“真不知道天下的学子听到你这话会对我翻多少个白眼。”白芷噘嘴：“管他们呢，不管在谁面前我都这样说。”“唉，”褚攸故意重重叹口气，“那你在烦躁什么？”白芷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毕竟他每次喝水时就会故意嚷嚷着是屋里太热了，可再狡猾的狐狸，怎么能逃脱地了精明的猎人呢？白芷不知道，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褚攸都知道他这个动作所表达的意思。可以说，褚攸比他自己还要了解自己。“我只是一想要与褚哥哥分开几天，心里就不舒服。”白芷生怕褚攸误会了，急忙解释着。春闱的考试场所是在县城，二月初九开考，一共三场，每场三天，一共便是九天。这九天，都要待在考场中，不得外出。原本白芷想跟着褚攸到县城，然后他自己找一间客栈住下。虽不能时时刻刻陪在褚攸身边，但总觉得这样也离着褚攸更近些。可褚攸不放心白芷一个人住客栈，原想着让他去找李君望，或者去妖界住几天，等他考完了再回来。但白芷也倔得很，言说褚哥哥去考试，他怎么能去别的地方玩儿呢。最后，褚攸只得让他留在家中等他。家，是他最放心的地方。自二人相识以来，还从未分开过，这一分开就要这么多天，白芷自然是有些心烦。褚攸与他拉开一段距离，亲亲他的额头，以前就听别人说过，还未分开就开始想念，当时对此句不甚理解，现如今落到自己身上，终于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褚攸将白芷抱得紧紧的，似乎想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肉中。白芷也将两只细长的胳膊紧紧地环在褚攸腰间，将两人的距离变得更紧密些。去县城的那天，白芷本想亲自送褚攸，但褚攸不放心他自己回来，只让他送到村口。到了村口，早已雇好的车夫在一旁等候，褚攸又拉着白芷的手事无巨细地叮嘱了一番，其实白芷在家里也不需要做什么，家里的几只鸡吃得只剩下一只，那一只是白芷非要留着给褚攸庆祝用的，不然依照褚攸的性子，早就一并做给白芷吃了。白芷说他会做饭，褚攸总是放心不下，也不让他做，前几天他就在安宁镇上那家最大的酒楼，给白芷订好了一日三餐，又多给了些银子，每天饭时，酒楼的伙计会准时送来的。家务活想做就做，不想做就留着等他回来一起坐。那时白芷还打趣道，不如给他烙张大饼挂在脖子上，连手都不用动，饿了直接用嘴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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