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罢,问永安道:“姑娘可愿帮我?”“没什么帮不帮。”永安伸手,“各取所需罢了。”女子爽朗笑道:“好。”黄衣女子名唤江南,很温婉的名字。她此刻立于永安的伞下,怔怔看着繁华的闹市。“原来,哀家在于不在,于百姓来说,无什么区别。哀家走了,人世照旧这样繁华。”永安不回话,只冷冷看着街道。“找不到。”她忽然发话,眼角的三颗泪痣若隐若现。“什么找不到?哀家要找的人么?”江南不解,“怎么会找不到呢?”有幽冥花的纹路顺着永安的衣袖攀爬,她张嘴,“有古怪——”话未完,永安便猛的咳嗽起来,哇的吐出一口血。江南正要去扶她,却反被她扣住手臂。抬头,永安的眼黑若幽冥。“你要寻的人,和蜀山掌门顾风残,是什么关系!”江南雨回忆沧澜微愣:“据我所知,顾风残是上任蜀山掌门。”“你和他,很熟识么?”永安擦去唇边的血:“不,只因为,天下只有他一人晓得,如何逃过仲裁者的搜捕。”江南摇头:“不曾听过这个名字,倒是姑娘看起来分为眼熟。”江南说着,带上了几分犹豫:“似乎,很像我要寻的那个人。他也有一对同姑娘相似的柳叶眉。而且你们两的模样,倒是颇为相近。”她仔细回想了一会,叹气道,“哀家叫姑娘寻得,只是一个名为顾怜伊的御医,怎么会同蜀山有关系呢?”也是,蜀山之人,向来心比天高,哪里愿意同凡人走近。既然这顾怜伊当了御医,做了凡夫俗子,又哪里会和蜀山有关?更别提高高在上的顾风残了。永安垂目,不是顾风残,那为何她照着江南的记忆之线,却寻不到人呢?她抬眸看向江南,江南的眼中,是微深的黑。太黑了,江南虽是太后,却也不过将近四十,怎么会有这么浓的眸色?莫非……永安踮脚,忽然亲上江南的眸。一股晕眩感传来,永安冰冷的眸里传来一丝波动。你果然在这里,顾怜伊的回忆。江南雨怜伊怜伊,涟漪。他坐在树上叹气,师傅文笔那样好,怎么偏生给他取了这样脂粉味的名字。夏日的阳光有些毒辣,他缩在树枝上,不愿再动。懒散地吃着从张员外家捞来的西瓜,他闲看树前的凉亭。那里,正有个小姑娘规规矩矩地坐着,给树下的画师描画。怜伊有些烦闷,近日皇上选秀,动不动便有姑娘来此画像,叫他看得都腻味了。再说,那画师画的实在是……他看看一笔一画万分认真的画师,只得叹气道,画的很认真。正昏沉沉地打算睡去,怜伊却嗅到一丝不对。蒙汗药的味道!只可惜,师傅从小就拿仙草仙药喂他,搅得他现在敢把□□当饭吃。真是太可惜了。他玩味的看着底下的画师,画着画着便仆倒在桌上。刚想等那小姑娘晕倒后来个英雄救美。谁料,那规矩丫头竟猛的窜起来,蹭蹭蹭冲到画师边上,拿起毛笔。他玩味地看着那画,却见得小姑娘手一抖,点下一枚痣来。那痣正点在脸蛋中央,很是显眼。这样一点,生生磨去了小姑娘的清秀,叫那画显得额外呆板。一时间,连怜伊都惊住了。古有画师点痣埋没昭君,如今这小丫头给自己点痣做什么?!那时年少心事浅,却笑他人书画拙。怜伊低头,看那小姑娘放下笔,急急忙忙往回走。他忽的一笑,飞身点了她的睡穴。搂住软倒在地的她,怜伊坐到了画师对面,刷刷几笔,又勾勒出一幅小姑娘的画像。他抽出点了痣的画,将自己的放在那上面。继而将小姑娘放回原地。松了她的睡穴,怜伊飞身离开。顾怜伊,江湖里鼎鼎有名的玉面手。偷无不得,得无不贵。如今却用下三滥的手法去偷个小姑娘的画。顾怜伊啊顾怜伊,你真是给蒙汗药迷倒了。他暗暗自嘲。孰不知,迷倒他的,分明是这一场江南夏日的,江南女子。江南雨十年江南的烟雨,江南的佳人。怜伊想,难怪师傅总和他念叨说江南好,江南好。江南,确实很好。瑟瑟的晚风,瑟瑟的皇宫。怜伊有些出神。“顾大人,娘娘身子不爽快,叫您过去一趟。”有小内监来喊话,他随口应着。怎么又想起些从前的事了。他整整身上的官服,铜镜里的自己,俨然官居高位的太医。下山十年,也不知师傅想他了没。怜伊自嘲,师傅八成只想着他的兔子了吧。入宫,叩首,曾经潇洒放肆的玉面郎,如今卑微地臣服在一个女人的脚下。可笑可叹可怜可恼。“怜伊。”端坐上位的女子见了他万分惊喜,忙退了众人前来扶他。“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芙蓉面,淡扫娥眉。江南的容颜,就如同画里的江南女子。一身烟雨,请君江南。怜伊静静立在殿中,“娘娘身子哪里不爽快?”忘了自己是怎样步入这场禁忌的爱恋。就像幼时偷喝师傅的酒,那样清浅的由梅子同柳叶一并做成的残柳酒,却永远只有醉时才晓得醉了。或许当年树上偷下的那幅画,就是江南雨承诺“真是。”江南撇嘴,小女儿的神态,恰如那年她点痣后得意的神情。“你每次生气都会喊我娘娘。”他无言。是啊,每次。每次都生气,可每次都妥协。一如她,每次都陈诺,却永不兑现。“皇后已无威胁。你又何必再除去她?”她看着他,扒开他的臂膀,缩进他怀里。“怜伊。我不安心。我一点都不安心。”“我总觉得有人会害我,敌人无处不在,好像走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我要后位,帮帮我。好不好?”她的发,像上好的蜀锦,他默然地抱着她,闷声道,“最后一次。”她昂首璨笑。“怜伊,你真好!”怜伊怜伊,怜惜伊人。师傅啊,你是不是早料到,徒儿会有这么一天。“怜伊。等我登上后位,等我把宫里所有危患除掉。我就同你走。好不好?”美人关,温柔乡。他终于是沉迷其中,不复得出。那年,偷了画之后又为何要去皇宫偷酒呢?怜伊一遍遍的想。偷酒不成,反被盗心。思起那时江南轻灵的眼,就像上好黑玉,望进他眼里,散开一圈又一圈致命的毒素。她问,“医师可是走错了路?”走错?如今想来,何止走错这样简单?一步错,步步错,思至此时,已是错上加错,错无可错。江南雨蜀山回到住处,他执笔而思。满桌的草药都是上好的珍品。这样珍贵的药,混在一起,却是毒物。怜伊看着自己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师傅说,这样的手是念诀作印的好手。这样干净的手,上面却满是腥气。他将把用这好药,再背负一条人命。放下笔,他忽然有些怅惘。“师弟!”窗门忽开,一人闯进,生生摔落在地上。附在怜伊身上的永安皱眉。青云纹,长浪袍。蜀山弟子!“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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