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戗看着祖剔兴趣浓郁的脸,沉默片刻后,点点头:“嗯,你们是知道的,我和琅琊王有点不对付,而王十一郎在‘仙境’里和琅琊王穿一条裤子,所以我们掰了。”祖剔有时候也蛮单纯,听完卫戗的话,只解读字面含义:“穿一条,一条裤子?”管他有没有歧义,卫戗坚定点头:“嗯,他们沆瀣一气,蛇鼠一窝,我们得离他们远点。”祖剔信了卫戗的话,从此再看王瑄和司马润凑一起,眼神变得怪怪的。上辈子有事就找桓昱或者幕僚们商议,之前有事找王家兄弟,如今桓昱有了自己的生活,而王珏不在,王瑄是帮凶,当然不能找,卫戗便只能靠自己琢磨:从珠玑火遁开始,究竟是谁帮她脱身?迎亲路上再遇珠玑,尔后虞濛变成如今模样,只有魁母有办法救治她?启程来找魁母前,获悉桓昱失踪的消息,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说,她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结果整个寻人过程,比调节邻里纠纷还简单——就差在官道上设个路标,简单直白地标注出“要寻人,往这边走”?要知道鎏坡可是个活了二百多年的老妖人,在此之前,没人知道这世上还有那么一处“仙境”,结果这段时期却闹得沸沸扬扬,明知搞进去崔景铄和桓昱这样的世家子会引来麻烦却放任自流?甚至在已经知道惊动朝廷的情况下,还继续出来撒网捞鱼,遇上她和王珏这种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的可疑之人,连调查调查都没有,直接带他们入境,一路上还嘚吧嘚地跟他们讲这讲那?倘若是因为与世隔绝所以天真无邪倒也罢了,但境内人的智商和见识明显高于境外,怎么可能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翠娘说过,桃箓从一年半以前就开始出入桃花源,又说络渊台修建起来没多久,十之九成,络渊台是在桃箓入境之后才开始兴建的,而那台子对于境内人来说,明显没什么用,但对王珏来说,却是最凶煞的行刑台……从脑海里挑出这根线之后,再联想起一直以来王珏的各种明说暗示,可见他一早就知道这是一个专门针对他而设下的局,卫戗感觉心口一阵揪痛,倒也不在乎场合,头也不回开口道:“劳请殿下到旁一叙。”她知道,司马润这些日子始终追随在她左右,说完策马快奔,身后果然传来附和踏雪的马蹄声。狂奔出去七八里,卫戗才放缓速度,扭头看向跟过来的司马润,开门见山:“下官想向殿下讨教一事,珠玑诈死脱身,殿下可有为其提供方便?”精神颓靡的司马润,听到卫戗这句话,露出受伤表情:“戗歌,你莫不是忘记了,那妖女可是我的杀父仇人?”去意已决,又被串联起来的阴谋冲击得大脑昏胀的卫戗,顺从心中所想,脱口而出:“你琅琊王为达目的,是可以眼皮都不眨一下的亲手了断为你出生入死的发妻,和亲生的嫡子性命的人。”冷笑一声,“命已该绝的久病老父算得了什么?”听她一席话,司马润非但没露出震惊表情,反倒苦笑一声,“果然,你全都记得。”卫戗心里咯噔一下,火气稍降,本来也没打算跟他再纠缠下去,他知不知道又何妨?板起脸,试图将话茬扭转回先前的问题上:“我再问你一遍,珠玑诈死,可是你安排的?”司马润幽幽叹息:“前世我混账不堪,你对我矢志不渝;今生我洁身自好,你反倒对我百般抗拒,我已察觉到异常,可因为内心的惶恐不安,始终不敢直面这些疑点,反倒自欺欺人的暗示自己不要疑神疑鬼。”卫戗不想听这些:“下官在请教珠玑的事,劳烦殿下不要扯些不相干的废话。”司马润却坚持道:“我倾尽所能,甚至折损阳寿,只为求得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奈何……”一声苦笑,“早已出世的高人,凡夫俗子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求不得,却轻易首肯为我逆天改命,原当是被我的一片痴情所感动,却原来是相中了你这块璞玉。”什么乱七八糟的?卫戗蹙眉:“殿下与那琅琊第一美人的珠玑之间的情意,纯属私人秘事,怎好与外人道说,是下官唐突,失礼失礼,下官不会再来询问,这便告退了。”这官腔打的,讽刺意味十足。眼见卫戗便要调转马头,司马润快她一步挡住她去路,并出手抓住她的缰绳:“戗歌,你难道就不曾想过,那么多遭受各种不公待遇,甚至含冤莫白的人,死了也便死了,缘何你这执念不深的却可以重活一世?”前路被堵,且卫戗也生出好奇,便沉默倾听了。司马润确定卫戗听进他的话之后,方又接续:“当时我意欲与士族结盟,虞氏也确实明确地向我表达联姻的意愿,但我并未想过要伤你性命,是卫敏为满足一己之私,做出那等腌臜事。我承认,诺儿脑子有疾,且还被污蔑为桓昱之子,我不喜欢他,但获悉你们母子身故,我痛澈心脾,呕血病倒,后来我登基为帝,但余生不得安宁,珠玑之子,非我所出,我终于醒悟,谁才是对我最好的那一个,面对无边孤寂,我越发明白,自己最爱的是你。”卫戗看着司马润的一双眼睛,深情和诚挚已经满溢出来,大约是真话吧!“我向魁母恳求,求她再给我一次机会,她应允了,你不知道重生醒来后,我是何等欢喜,为了加倍补偿你,我努力做了那么多……”苦笑一声,“结果到头来却发现,圣君那么爽快便同意,并非是被我诚意所打动,而是出于她的私心。”卫戗心头又是一跳:魁母的徒弟都是活了几百年的妖魔鬼怪,这样的高人,又岂会被凡夫俗子轻易打动?她会出手,必定是有其他目的。司马润目光灼灼地盯着卫戗:“戗歌,她之所以保留你的记忆,就是不希望你我水到渠成再次结缘。”卫戗的心吊到嗓子眼。司马润咬咬牙:“因为,她把你留给了自己的儿子。”☆、日出而作纵使本性淡漠,又刻意隐忍,可听到这一句,卫戗还是显露出震惊表情,疑心自己听错:“什,什么?”司马润道:“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生死有命,何须费此心力强加干涉?”世人皆知魁母对琅琊王氏十一郎青眼有加,不少人认为,是因为他家族显赫的缘故,然而魁母是域外仙神,人生一世,于她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王侯将相皆不在其眼中,又何故偏宠一个无实权在身的病弱少年郎?司马润倾其所知:“魁母本是异族圣女,修炼逆天之术,不惜以自身作祭,却不想功成之后,反噬全都加诸到自己亲生骨肉身上,不管她如何努力,那孩子都活不过七岁,且在亡故后保留惨死的记忆,经年累世下来,痛苦催生出无边怨念,前世更是重伤其母,挣脱桎梏,为祸人间……”冷笑一声,“其下场如何,可想而知。”为祸人间,她的阿珏?卫戗脑子里蓦地跳出几日之前,她倚着踏步床的雕花阑干看地图,有枕头非要叫它闲着,偏爱枕她大腿的王珏,双手捧着又不知从哪里挖出来的大图册,一边看一边絮叨:“据说传宗接代是人类本能,就跟吃奶一样,船到桥头自然就会,但要做到技艺精湛,可就是一门大学问了,戗歌,不要再研究什么桃花源的布局,还是同我好好探讨探讨究竟该如何把人造好,凭你我二人的悟性,肯定双脚一落地,不必学之路,直接狂奔到飞起……”结果被她拿手中地图册子一通乱拍,他抱着脑袋左闪右避,但无论如何就是不肯从她腿上滚下去,最后哼哼唧唧:“夫人饶命,为夫知错了。”看着他滚开的前襟,搭配他令人浮想联翩的喘,卫戗感觉自己的脸皮子有点发热,但仍虚张声势地板着脸:“错在哪里?”王珏轻啜一口气:“那本是为夫的责任,理应自学成才,怎能麻烦夫人跟着劳心费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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