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也凑过来:“这座城郭并不大,以我等速度,至多两刻钟便能走完,但现在已经走了这么久……”抬头看看天:“按理说这个时辰,雾气早该散了,可这雾非但没有散的意思,似乎还更浓了!”卫戗抬头看看前路,正考虑着要不要折返,忽然听到一阵若有似无的笃笃声,她惊疑的看向众人:“你们听到什么没有?”众人一脸茫然。卫戗将司南塞给裴让,做了个让大家噤声的动作,接着伏地仔细聆听起来,确定她当真没有听错,在一座空荡荡的安静小城中狂奔这么久,终于听到除他们之外的人或物发出的声音,怎能不叫人激动?刚站起身,又听到有节奏的叮铃脆响声,卫戗再看众人:“这回你们听到什么没有?”众人连连点头:“好像有铃铛声。”又过了一阵,乔楚补充:“还有马蹄声。”大家站在路边,循声望去,本是先有的马蹄声,后又传来铃铛声,没想到首先拨开浓雾出现的不是骑马的,而是步行的,定睛再看,头戴帷帽,身背竹笈,赫然就是那个一身古怪的境魑,“叮铃”声就是从他身后竹笈下吊着的铃铛发出的。卫戗嘴角抽了抽,她这次学明白了,先出声问身侧众人:“你们这次看到戴帷帽那厮没?”众人再次点头:“看到了,看到了!”周遭的一切都是混沌的白,只有他是多彩的,随着“叮铃、叮铃——”的脆响,悠然徐行在这诡异的街道上,自有一股别样风流,但看在卫戗眼里,却不觉得多么赏心悦目,反倒感觉毛骨悚然,不由呢喃出声:“不是人啊!”踌躇间,境魑已到卫戗眼前,揖礼道:“得人钱财,与人消灾,贫道受了诸君的金,却什么也不做,为实于心有愧,幸得诸君并未走远,还在这里等着贫道。”卫戗深吸一口气,缓缓情绪后,居然绽开笑容:“真君昨晚与我等言说,今晚天黑之前可到达那处无名山脉,但此刻我们连城都还没走出去呢,如果现在麻烦真君,敢问,我等何时能到?”境魑想也不想:“天黑之前!”祖剔凑过来:“郎君……”卫戗头也不回,抬手制住他的话,稍作斟酌便笑道:“那就拜托真君了!”境魑笑应道:“好说。”话音方落,便见两人骑马穿出浓雾,直奔他们而来。卫戗眯眼看过去,身边乔楚一声欢呼:“是殿下。”她的视线对上他的,的确是司马润,虽难掩风尘,但笑得特扎眼——重生后卫戗痛定思痛,总结出一套经验,一旦那货笑得太过温柔灿烂,肯定就是不安好心的前兆,每每如此,她必遭难,所以如今再看他笑成这样,她岂能不觉扎眼?“戗歌,让你久等了!”他跃下马背,蹿到她眼前,难掩激动道。卫戗冷眼看他,虽说防他之心不可无,但此刻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身为一名武将,惯性思维令她首先想到:“殿下乃平西将军,擅离职守,一旦羌人来犯,军中群龙无首,贻误军机,这罪名该由谁来承担?”他脑袋搬家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关键是身为主将的他临阵脱逃,万一羌人趁机作乱,叫他们一败涂地,到时候圣上追究起来,即便她救回父亲,可论罪责罚,主要原因还是她那个身为护羌校尉的爹没有按时回返,在如此紧要关头,她爹的司马和长史也相继跑没影,这才让“没什么经验”的司马润前来顶替,主要责任还在她爹头上,所以司马润万万不能败,一旦败了,他们卫家轻则发配,重则杀头……“你放心吧,那边已经没事了。”他言笑晏晏道。既然活了两辈子的狐狸精这样说,那羌人的问题便是真的结局了,但解决的这么容易……卫戗斜眼睨着他,忍不住问了句:“殿下是何时知晓家父失踪的消息的?”司马润倒是坦然:“比令堂早上几日。”他的坦然出乎卫戗意料,不过她揪住话柄顺势问道:“殿下从何而知?”司马润理所当然道:“卫家与我琅琊王府交情匪浅,近年来西羌频频动作,而令尊又为护羌校尉,本王必将多加留心,是以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获悉令尊失踪的消息。”前世司马润就秘密组织起四通八达的消息网,在这方面他绝对是个斫轮老手,这辈子再织一张消息网,还不是轻车熟路,所以他的回答也说得通,不过她又随口问了句:“既然一早就接到消息,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一声?”他叹息:“怕你担心,所以不曾相告。”司马润的贴心话,一向说的比唱的都好听……随后乔楚给司马润引见境魑。跟着司马润赶来的梁逐一脸讨好的跟卫戗打招呼:“少主……”她扮作少年,他自然不能当着大家的面称她为“女郎”。卫戗冷然道:“不敢!”抬起下巴冲司马润努努:“你的主子在那儿呢!”梁逐搔着一头鸟窝似的乱发,嘿嘿笑道:“一样一样——都一样!”卫戗翻个白眼打算上路。没想到梁逐携着一股臭烘烘的味道凑过来,神秘兮兮的卖主求荣:“少主我和你说呀,你别看殿下这会儿干净清爽,其实之前搞得和小人也没什么区别,昨天早晨路过一条河,他特意扒得光~溜溜跳进去洗的。”说着说着还打俩寒颤,啧啧有声道:“我用手一试,再看殿下,都替他起鸡皮疙瘩!”卫戗冷哼两声:“喏,你那主子盯着你呢!”梁逐循声转过头去,吓了一跳,是真的跳起来,一蹦老高的那种跳:“殿下,殿下,您听属下解释,殿下……”卫戗已上了马,回头看向境魑:“此地没什么宝马良驹,就委屈真君与我等轮流共乘。”又看向他背后的竹笈:“两人共乘,真君背着竹笈恐怕多有不便,不如摘下来,由在下替真君背着。”境魑一口回绝了她:“又不重,贫道背着不碍事。”司马润看看境魑又看看卫戗,眉开眼笑道:“不如这样吧,本王的坐骑让于真君,反正卫家小郎单薄瘦小,没多少重量,本王也还算纤细,而小郎的坐骑又是这里最上乘的,驮两人完全不成问题,本王便与小郎共乘一骑罢!”☆、抵足而眠一席话说得卫戗油然生出一股要吐血的冲动——这是何其无耻的一个败类啊!为了占便宜,脸都不要了,一个老男人竟自诩“纤细”,他哪里细了?纵观他全身上下,也就那套花花肠子算得上细,呵……细过筛子眼!回头看看自己的马:“殿下所言极是。”司马润笑容更灿,胜似餍足的黄鼠狼,呲着满口大白牙朝她伸出手来:“那……”卫戗冷眼对上他,皮笑肉不笑道:“然,卫某出自山野,粗鄙无礼,而殿下身娇肉贵,共乘一骑恐多有不便。”冲他晾在半空的手慎重的揖了揖,转向裴让:“哥哥,殿下言之有理,你暂时将骆生让与境魑真君,我们共乘踏雪。”那耀眼的大白牙瞬时隐没,不等裴让吱声,司马润跃前两步,横插一脚挤进她和裴让之间:“这绝对不行!”卫戗冷淡反问道:“这怎么就不行?”司马润脱口而出:“男——男授受不亲!”理智及时回笼,但话头已起,无法收住,所以硬生生的拐了弯,就出现了这种效果,连他手下都没给他留面子,此起彼伏:“噗——”且还不约而夸张后退,他平日里实在太惯着他们了!卫戗快慰的微笑:“我们‘兄弟’二人自幼亲厚,抵足而眠都是常有的事,共乘一骑又如何?”先看裴让,他的脸,红了,嘴唇几不可察的翕张:“那是她五岁的时候……”再看司马润,他的脸,绿了,他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他此刻最在意的还是那句“抵足而眠”,张口结舌道:“眠、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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