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自云水庵回来后,一直被禁足的张静芸,在苏子晴兄妹的联手下她有抄不完的佛经,诵不完的经,每日在佛堂面对着不说话的佛像,即使她有害人手段也施展不开。
最叫她愤怒的是令人垂涎的聘礼全往继女院子搬,照理来说男方送来的聘礼女方可留一半,或是全留也行,再贴上可抵聘礼一半的嫁妆也就成了。
可是镇国将军府孔武有力的士兵是直接把聘礼给了苏子晴,一件也没遗漏,意思是她决定该给谁,镇国将军府全无异议,把想独占的张静芸气到两眼发红,恨到骨子里了。
临出嫁的前两天,苏子晴将聘礼做了分配,她得一半,另一半分成两份,一份给了她兄长,一份交给亲爹——苏长亭得到的是名家书画和珍贵的文房四宝、古玩,以及两万两银票,他喜得抚着长须直说“好女婿、好女婿,年轻有为”
,她也为所有弟妹准备了礼物,分送给各人。
“娘,为什么我没有。”
泪眼汪汪的苏子晓抱着母亲抽噎,仿佛她才是出嫁的人,正在哭嫁。
苏子晴给弟弟妹妹的临别赠礼,有的是玉章,有的是金手镯,有的是镶宝石的匕首,不分嫡庶人人都有,价值不菲,连苏子凌都得到一顶以东珠镶嵌的玉冠。
唯独苏子晓连个空盒子也瞧不到,这些年来母亲不管事,她照样行事乖张,时不时的找傻子姊姊麻烦,还三番两次想抢了嫡姊的婚事,她认为她才是当将军夫人的人,嫡姊不配。
珍玉楼那件事苏子晴还记得呢!
有仇不报不符她的原则,因此她特意在送礼一事独漏了苏子晓,她要让对方知晓不是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人家不给她一样也拿不到。
张静芸安慰女儿,眼里藏着戾气,“她不给我们自己拿,娘是她母亲,难道还拿不到。”
已经落到被夺中馈的地步了,她还是不安分,心心念念着继女可观的嫁妆聘礼,她认为她是伯爷夫人,自然有权处理将军府送来的聘礼,出嫁女哪有资格再管娘家的事。
在她心里苏子晴始终是个傻子,傻子没心眼,她寻着时机哄骗两句,傻子还不拿出钥匙让她大开库房,任她取走昂贵的金银饰物,就算全部空了又如何?“真的吗?”
苏子晓泪眼婆娑。
“当然是真的,娘什么时候骗过你,她出嫁那天娘是一定要出的,不然如何拜别爹娘,我们就趁着清点嫁妆时抬走一些,等出了门发现短缺了,她还能回头过要吗?”
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吞。
她抽噎着慢慢止住沮。
“那我要那个血色珊瑚,还有宝石头面以及那一匣子圆滚滚的粉色珍珠,还要用鲛珠绢做一件漂亮的裙子……我比傻子美多了是不是?”
苏子晓扳着指头数她想要的东西,几乎是一样也不肯放过,数得她自个儿也忘了有多少,只想全部收归己有,让嫡姊净身出户。
“当然比她好看,你是娘的心肝肉,怎么跟个傻子比。”
看着女儿的面容,张静芸昧着心的称赞,傻子傻是傻,那张清丽脱俗的脸儿的确标致,如盛放的海棠,尚未长开的苏子晓逊上一大截。
到了婚礼当天,张静芸母女俩算计着出嫁女嫁妆,那边的新嫁娘的院落却热闹得很,挤满来添妆的沈家人。
他们当初靠着苏子晴的提点大赚一笔,还顺利逃过干旱和暴雨的损失,在那一段粮价高涨的时节里,他们反而一枝独秀,在众多商家中脱颖而出。
于欧阳无恕的牵线下,沈家成了本朝八大皇商之一,专门供给江南的织锦、苏绣和各种酒品,沈若秋的大哥也一跃为沈家家主,沈家上下一片和乐,再无争产一事。
“你瞧瞧你,扮了这些年的傻子,这下子终于苦尽甘来了,不用担心有人再害你。”
大舅母拭着泪,像在嫁女儿似的既欢喜又难过,感觉心窝被挖去一块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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