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伯看了他一眼,像是考虑了会儿,又道:“你爸妈已经去了两个多月,这事情该过去就得过去,你也大了,凡事要往前看,大伯一家也是你家人,你可不能想不开啊。”“嗯,我明白。”夏辰说。“小辰……”夏大伯拍拍他的肩膀,犹豫片刻,说道:“你一孩子住这么大老房子,看着怪孤苦伶仃的,要不我让你大哥大姐和小钰住过来陪陪你,大伯一家人多,你大哥大姐也没其他事,陪着你也算有个照应,你就不用在这么大的房子里看着空荡荡的了。”“没关系。”夏辰说,“大伯严重了,我已经不是两岁小孩子还怕黑。”“嗐这不是怕不怕黑的问题,有句话不是叫触景伤情吗,我就担心你看着这房子心里想起爸妈了不舒服,让你大哥大姐他们陪陪你总归实在点,”夏大伯说完又假装不经意道,“诶!或者你直接去大伯家住一段时间,那边房子虽然不大,但白天有大伯一家陪你,你放松放松心情也好。”终于说到正题了么,夏辰垂下眉眼。借此打机锋?滚他妈的。他搓了搓手指,抬头直视上夏大伯的眼睛,扯开嘴角冷冷说:“大伯,看在我爸的份上,我敬称您一声大伯,但是您一家可别得寸进尺。”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的夏大伯猝不及防一愣。“您说的倒是好听,理由找的顺顺当当,可大伯母跟我‘商量’的时候却不是这么说的。”夏辰刻意咬重了‘商量’一词,想到大伯母贪婪的嘴脸,他的胸腔仿佛有团火在熊熊燃烧,他皮笑眼不笑道:“大伯母直接让我让出这个房子,因为你家人多,所以打算两家换一换,怎么,她没跟您串串词?”夏大伯面色微变:“你大伯母不知轻重,她的话你千万别当真,大伯是为你好……”“别,千万别,”夏辰打断他,怒极反笑,“她的话不能当真,您的话又有多少可信?我不明白,您就不觉得自己特不厚道?”“贪便宜就贪便宜,何必说的这么委婉,您别仗着我小就糊弄我,大哥大姐一来,恐怕你们半个家都搬来了吧?”“夏辰!”夏大伯被他的话里话外呛得脸红,刷地站了起来:“夏辰,污蔑长辈不说,你爸妈没教过你对待长辈该有的礼数吗!看看你的举动像什么样!是不是上个大学就以为自己金贵了,大伯真心为你好,为你着想,想着不让你吃苦,你却这么跟我说话!”夏辰嗤笑:“我现在什么都不怕,别拿您长辈那一套,我嫌恶心。更别说我爸妈,您有什么资格提他们,我要哪句话有错您摸着良心指出来,我到要看看您这长辈到底是怎么做的!”夏大伯正待说话,夏辰又是一笑:“不对,良心一词可不适合用在您身上。”夏大伯指着他,暴喝了一声:“夏辰!”夏辰往右移了一步离开夏大伯的指头范围,他觉得自己有些失去理智:“您怎么不明明白白说,就是您自个儿黑心黑肠,连自家弟弟的房产都准备来占一份,更是拿着道理来跟我分享本属于我的东西,早在大伯母来跟我说这事的时候我就不想尊你们什么了,我有没有教养对你们来说根本没用,毕竟您家都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理的说成亏的的厉害人物。哪怕我读过这么多年书也比不上你们。”“至于您说的好意,我谢谢您。”他无赖道,“总之要房子可以,您就盼着我哪天也出车祸没了,那个时候您和大哥大姐他们尽管住进去,只要您不怕良心不安遭罪受,我变成鬼也不拦。”话音落下,客厅里针落可闻。夏大伯脸色难看地捂了捂胸口。夏辰吐了口气,闭眼再睁开,看着夏大伯面无表情道:“大伯,您也算见过世面的人,就这行为我能把你们告上法庭知道吗?都是一条根的亲人,您何必呢?”夏大伯面上一白。其实能不能告上法庭夏辰不知道,这都他随口诌的,但若真有那么一天,他也没再怕的。“今天就这样,我也不招待您了,我当您是长辈,您回去吧,咱别闹得那么难看,闹得太难看,我无所谓,大伯你怕是有所谓的。”说完,夏辰侧身,“我就不送大伯了,您慢走。”说起夏家上一辈的事,夏辰并不怎么了解。他只知道自己家和大伯家关系不怎么和睦,夏大伯并不是爷爷奶奶亲生的,而是捡来的,而他老爸和大伯,也不像后者所说的那样,兄弟感情深厚。老一辈的人去世后,留下来的房子一大一小。得大的只有房子,得小的还带着一块地。有地便意味着家里将会多一笔收入,起码比没地强,当时大伯和大伯母不等夏辰爸妈说话就手快嘴快的拿了小的房子加一块地。后来夏辰读初中,邻里那一户人借钱给夏辰爸妈,让夏父夏母买了一块更大的地用来种大面积甘蔗。那时九年义务教育普及,夏辰的学费不用再交,家里渐渐宽裕起来。夏大伯家那块地只能种一些蔬菜瓜果,面积不算大,不过收成不错。但俩大孩子养成了习惯,花钱大手大脚,搞得一家人的生活反倒不如夏辰家了。也许是已经分家,也许是见不得他们好,夏大伯一家人很少来夏辰家,逢年过节也只是走个形式窜窜门,待一会儿就走。他堂哥读书不成器,整天只知道在社会上晃悠,在夏辰拼命读书和重点大学的各类高材生争奖学金的时候,他堂哥在社会上打架赌博,欠下几万的债。而后要不是他把奖学金拿了一半出来,估计他堂哥已经被人砍了手脚丢在某个角落。如今这种趁火打劫的行为,夏辰没当面动手已经算是仁尽义至。听到铁门关上的声音,夏辰倒进沙发,揉了揉涨疼的眉间。他得做点什么事来让自己忘记那种又一次听到车祸、身亡字眼而闷痛得仿佛有石头堵住血管的窒息感觉。抓了两把头发,他掏出手机。央视新闻、人名日报、军事报……夏辰粗略扫了一眼置顶的自启垃圾新闻,手指在最后一个新闻的屏幕位置上顿了顿,又全都清理了。没一会儿,他一把将手机砸在床上,心里更加烦闷。几个月前那种灰暗悲恸的心情再一次蒙上他的胸膛,夏辰闭上眼睛,躺着不愿动。叮叮叮。某处似乎传来细微动静。夏辰翻了个身,面朝里躺在沙发上,没管。叮叮。夏辰皱眉,动了动脑袋,把自己往沙发缝更深处陷。“……”空气中忽地传来一声鼻息,像是有人轻轻笑了。随即夏辰听到对方的确带笑的声音:“醒着?”那声音很轻,若夏辰真的睡着了根本听不到。而且音调醇厚有磁性,带着一股成熟稳重的气息。谁?夏辰猛地睁眼,扭头去看。这一看,却愣住了。——陌生的嗓音,却有着他熟悉的面容。夏辰张了张口,喉咙有些堵塞,半晌,他犹豫道:“……祁哥?”病毒(二)很早之前,夏辰喜欢过一个人。那人比他大四岁,姓祁,叫祁夜桥,是自他出生起就一直陪伴了他十几年的一位邻居哥哥。夏辰是独苗,大伯家的堂哥堂姐不喜欢找他玩,所以小时候的他一直跟在这个大他几岁的哥哥屁股后头当个小跟班。夏辰高一十六岁那年,祁夜桥去当了兵,直至现在,他二十岁。同样也就是那一年,某个晚上他梦到祁夜桥,醒来后忽然很想很想他,虽然梦中他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接着不知不觉间,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大他几岁的哥哥。但祁夜桥这一去音信全无,他恍惚过胆怯过,在往后几年时间里同自己挣扎过,最后,心里依旧放不下这个人。他想起祁夜桥决定参军的前一晚,他们还曾坐在一起,盘着腿仰头数着夜晚天上格外明亮的星星。高个子的祁夜桥笑他,“你小子露那多肉,得养活多少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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