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被你发现了。”分神的功夫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出奇得平静,沈砚缓缓回过头去,幽幽的光搭在弦上,对准了他眉心。拉满的弓弦危险地绷紧着,沈砚不掩语气的惊讶:“原来是你。”秦仙脸上还带着病色,两片嘴唇泛着苍白,但手中的碎魂箭却稳稳地架着,眼神冷静得可怕:“除了我,还有谁能收集这么多碎魂箭?”沈砚认识这两个人时,秦仙为朋友算得上两肋插刀,书墨也是一样,他仍不敢相信处心积虑害他的人也是秦仙。见他不信,秦仙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打破观尘山结界放出你来,唤起他的记忆,都是我和薛栖商量好的,我和她很早就见过面了,她的一切计划我都知道,我要你体内的魔神力量,这是太乙仙盟的内战,不会波及你们。”沈砚道:“我什么时候听过你的?”秦仙道:“你还是配合吧。这道宫内外我早安排好了数不清的碎魂箭,我知道你们万妖国人多,可就算逃出道宫整个皇城外独孤满城埋伏了禁军,再向外,薛栖带着帝国精锐等着呢,更何况你的水里我让人下了迷药,他一时半会醒不过来的。筹划百年,会让你们跑了?”提到徐墨,沈砚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恶狠狠地威胁道:“别把他牵扯进来,否则我即刻自尽,让你们什么也得不到。”秦仙唇角忽然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放心,我不是后卿,我不爱杀人。我要让他活着,亲口承认他才是错的。”沈砚看着他,眼睛像蓄了一湖的水般闪着光,将他的表情映入眼底,直到秦仙以为他没什么话要说了时才忽然淡淡道:“既然不愿为何妥协呢?从两人到百人的清宵仙门不也过来了吗?为什么要畏首畏尾?只要一起努力总能挺过来吧。他虽然没说,我猜他是这么想的。”他说罢便闭了口沉默是金。听到这话,秦仙如面具般的表情终于现出一丝裂痕。从地下出来已经是夜里了,月光皎洁,照亮了洁白的法坛,沈砚这才知道这修建百年的法坛竟是为了他准备。高一丈的法坛上着两人,其中一位头戴面纱,沈砚认出了是薛栖,在后卿手下的时候她便一直戴着面纱,另一个则是魏示。看着他手里的流云剑沈砚不由叹息,他果然没有融掉,他果然想背叛五弟。仿佛意料之中,又在预料之外。秦仙走上法坛,拿出从徐墨房中取走的镇魂枪倒扎入台上。至此,流云的剑,白龙的魂,镇魂的枪再次重聚。百年前,他们亲手将为祸世间的魔头封印,命运弄人,百年后他们又聚在一起解开这封印,不知人世经历了几何变换。薛栖还是头次取下了面纱,对着他笑道:“四皇子,上次见面还是在后卿麾下呢,你也长高了不少。”见沈砚满脸的震惊,秦仙也没理她,便又笑道,“阵法开始吧。”沈砚欲言又止地看看薛栖,又看看秦仙,秦仙对他摇了摇头。他只好接过流云剑走向法坛中心,恰好与镇魂枪和秦仙站成三角形的对立,光由法坛的中心射出一道冲向天际的缝隙。整个法坛涌出道道细密的光柱将他们吞没,莹莹之火汇聚在一起,几乎要灼伤人的双眼,接着整个法坛都在剧烈地颤动,意味着阵法启动了。他专心于完成的阵法,一时没有察觉到远处而来的整齐的脚步声,等发现时才看到是皇城中训练有素的禁军来了。而端坐在车辇上,缓缓站起的正是独孤满城。秦仙本就因病色显得苍白的脸色更白了一分,独孤满城看着他平静地笑道:“秦掌门是不是很奇怪,在丹药中掺入的慢性剧毒不是应该已经发作了吗?孤怎么还活着?除非是有人疯了,要与孤合作。”秦仙猛地望向薛栖:“你这疯女人!”薛栖巧然一笑:“怪哉,你们怎么都说我是疯的呢?我倒觉得师父死后我才是真正清醒的。”秦仙怒道:“谁跟你聊这个了?!”薛栖笑道:“这要问你自己了,自从知道我用碎魂箭杀死你兄弟后,这百年间你对我动了多少次杀意。反正我的目的也是杀光所有仙门,何必留你时刻准备暗算我,与皇帝陛下合作不是更好?”疑惑了很久的沈砚忍不住喃喃道:“原来你真的疯了。”独孤满城不愿和他们再争论这个问题了,只缓缓地走向法阵中心的那道光,仿佛一股痴念。“人类的寿命太短了,孤还有雄图霸业没有完成,怎么能死?”风声像极了号哭声,穿过暖金的光束,吹向渺远的苍穹。此时法坛倚靠的崖顶立着一道身影,玄黄道袍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紧闭双目,拉弓,架箭,却能准确地瞄准了法坛上的女人。看不见的人耳力总是优于常人,听到了她说的话便毫不犹豫地松手,碎魂箭尖啸着对准薛栖的胸口直奔而去。第六幕:离合悲欢一场戏(六)第六幕:离合悲欢一场戏(六)徐墨这两天已经睡得晕晕乎乎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喝了药反而更是浑身无力,一睡着就深陷噩梦,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醒来。浑浑噩噩间他感觉到门被推开了,房间骤然冷了下来,他很想醒来,却鬼压床似的睁不开眼。模糊间感觉有人在轻抚他的额头,手的温度绝不是沈砚,耳边好像有人在说话,他糊里糊涂得又被拖回梦里沉浮,什么也没顾上想。他心里有事,睡着了也是噩梦,又梦到了那日的羽城,被碎魂箭击中的恐惧太深了,即使在梦里也突然惊醒,他坐了起来大口地喘息着,这才发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连长发都是湿的。他借着月光疑惑地看了看周围,没有找见沈砚,不知道沈砚去了哪里,他心里担忧,便摸索着床边找他的衣服,这么一摸却摸到了一只手,顿时脸色大变。旁边还躺着一个人?还好这手是有温度的,并不是一个死人,他战战兢兢地转过头去,才发现原来是小徒弟宋凌,沈砚把宋凌和他扔在一起躺着。想想也是,宋凌的事他们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秦仙也只给了一间屋子,一张床而已,总不能把重伤的宋凌扔到地上吧?他又想,那沈砚这些天睡在哪里?他只想到了一个答案,心里有些感动,打算找沈砚问个清楚,于是给宋凌盖好被子打算出门寻他,却觉得那手感有些不对。他掀开被子,发现宋凌的衣服早已因为几次折腾散开了,他刚一碰,塞在胸口的一本手记就滑落了出来。徐墨眼里露出几分怀念,将它从床上拾起,指尖轻抚着这本手记,翻到了最后那页,目光变得深沉。“果然如此,难怪我不能得道,难怪独孤满月要回来斩断情丝,难怪玄微忘了小花。”他正想着,就见金光冲天透过窗棂泄入,久久不散,远处的还有行军的脚步声,不知是出了什么大事。他担心沈砚出了意外,急忙收起书册给宋凌盖好被子拿起镇魂枪……这才发现镇魂枪也不见了。徐墨无语凝噎,果然要出就是大事。他来不及犹豫,匆忙对着金光升起的方向赶了过去,原来是那个法坛。借着刺眼的金光他脑中灵光一闪,终于想起为何觉得这座法坛有些熟悉了,它与周围的环境、山川树木的走向共同构成了一个半天然的大阵。这个阵与冲虚降魔阵布局类似但作用刚好相反,它是解开封印的阵。法坛上站着许多人,他还没搞明白形势,正好看到一枝箭对着薛栖的胸口直奔而来,薛栖却如早有预料般飘飘然后撤,轻巧地避开了,她抬头望向这箭飞来的方向,崖顶却空无一人。被躲开的这箭却并没有停下,而是对着她身后的那个人去了,徐墨定睛一看,站在阵中的竟是独孤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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