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串串不置可否。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大厅,突然听到一个声音急切地说:“你们来得正好,谁有空帮我个忙?”叫住她们的是前台的许小美。陈丽娜:“我没空,我先走了。”“……”徐串串见许小美神色慌张,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只好走过去,“什么忙?”许小美手里拿着一沓卫生纸,捂着肚子皱着眉,说:“我昨晚吃西瓜吃坏肚子了,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前台?”徐串串从来不用开早会,晚到几分钟老大也不会说什么,她见许小美样子挺痛苦,想也不想:“行啊,你去吧。”许小美面露喜色:“我保证很快回来。等下送快递的会过来,你帮我把登记本给他让他自己填,登记本在这。我去啦。”没等徐串串回应,许小美一溜烟地跑了。徐串串解下单肩包放到一边,还没等坐下,门铃响了。徐串串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衣着体面的男人站在外面,正笑眯眯指着玻璃门。收快递的显然不可能穿得这么体面,徐串串小跑着过去帮那人开门。“先生您好,请问您找哪位?”男人两手揣兜,视线懒散地扫了一圈,说:“我找慕容诗,她来了吗?”徐串串也不知道慕容诗到底来没来,她微笑道:“先生您贵姓?请问之前有预约吗?”男人抽出一只手骚包地抓了抓喷了发胶的头发,嗤笑道:“我是她男朋友,来看她还用预约?”男朋友?徐串串不由得打量起眼前的男人。长得倒是白净,就是笑的时候不太正经,跟人说话还故意凑很近。这张脸……好像是在哪见过……下一秒,徐串串恍然。这男的,该不会就是上次在肯德基被慕容诗扇了一巴掌,又泼了一脸可乐的那个倒霉蛋吧?男人越逼越近,徐串串退后一步,执着地又问:“先生您贵姓?我好打电话跟慕容小姐通报一声。”男人不耐烦地说:“我姓江。”“江先生请稍等。”徐串串跑回前台位置,拿起座机拨打总经理内线电话,同时不动声色地观察男人。好在男人除了不耐烦之外,倒没有硬闯。响了三声之后,电话接通了,慕容诗性冷淡的声音传了过来:“什么事?”徐串串觑着男人,压低声线:“慕容小姐,有位江先生,他……说是您的男朋友,他想见您。”“让他滚。”“……”那头不打招呼就先挂了,搞得徐串串有点懵。她意识到慕容诗应该是生气了,虽然这气不是冲她发的,但还是觉得委屈。江少华手指敲击桌面:“好了吗?”徐串串放下听筒,说:“不好意思江先生,慕容小姐她不想见您。”相比于慕容诗那声“滚”,徐串串说得已经很委婉了。“她什么意思?”字面意思,很难理解吗?徐串串是典型的二次元闹腾,到了三次元就成闷葫芦的那种人。她现实中的工作很少跟外人打交道,喜欢安静,不怎么会来事,面对这种棘手情况,她很苦恼。许小美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徐串串定了定神,说:“慕容小姐可能在忙吧,她不太方便见客。”“既然她不方便,我自己进去。”江少华哪里相信她这么拙劣的措辞?徐串串心下一慌,站出来伸手挡住想要硬闯的人:“江先生您不能这样!”江少华傲慢地看着她那只手:“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拦?”爱谁谁,凭什么两个人都把气撒到自己头上?徐串串也是有脾气的,她生气时脸先红,却要装着不卑不亢的样子,说:“抱歉,我只是个按规矩办事的小职员,请您不要让我为难。”江少华不说话了,向前迈出一大步。“江先生!”徐串串又把他拦住了。这么一闹江少华才注意到徐串串的长相,见多了外面那些妖艳货,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不化妆的女人这么耐看。清清爽爽的一张脸,并不怎么出众的五官,瞪人的时候眼睛睁大很大,倒是有几分可爱。江少华上上下下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你叫什么名字?”这转变太突然,徐串串一头雾水,她警惕心起,下意识抓住胸前挂着的工牌,说:“我姓徐。”江少华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却是不依不饶:“我是问你名字。看你年纪不超过二十五岁吧?有没有男朋友?”什么情况?这人不是自称慕容诗男朋友吗?徐串串神色变了又变,一板一眼地说:“对不起,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们不允许聊与工作无关的事情。”江少华油盐不进,说:“怕什么,这又没别人。”“我们有监控。”徐串串指了指头顶。江少华抬头,与那两个明晃晃的监控探头对视了片刻,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叮咚叮咚——”门铃突兀地响起,送快递的总算是来了。徐串串怕自己一疏忽江少华会趁机溜进去,这回她用遥控器开的门。快递小哥抱着一堆快递推门而入,看了一眼徐串串,说:“前台换人了?”徐串串将登记本递给他,说:“没有,她去上厕所了,我帮忙站一下。”“哦。”快递小哥取下胸前的笔开始做登记。徐串串时刻警惕着江少华。江少华眼睛里多了些探究的味道,直勾勾盯着她,说:“你不是前台?那你是做什么的?”徐串串故作淡定:“上班时间不允许闲聊。”江少华哈哈大笑,说:“好吧,既然你不是前台,那你没理由拦我。”他大步流星地朝里面走去。徐串串花容失色,拔腿跑过去将他拦下:“江先生您再这样我要叫保安了!”“我今天非要见慕容诗。”快递小哥偷瞄一眼,又事不关己地低头继续抄抄写写。同一时间,总经理办公室。宽敞的办公桌上放着两台电脑,一台是慕容诗专用,另一台屏幕稍大些,上面是整个公司各个角落的实时监控视频。lda在整理新拟定的文件,不经意间看到了视频上的某一幕,狐疑出声:“江少还没走啊,奇怪,这不是那谁吗?”慕容诗思绪被打断:“你说什么?”“你看这。”lda用鼠标把前台位置的监控视频放大。慕容诗注意力从眼前的电脑转移到旁边那一台上,认出视频里的人是江少华和徐串串,她眼睛眯了眯,心想:“难怪听声音这么熟悉,原来刚才打电话的人是徐串串。”慕容诗不清楚为什么是徐串串给她打的电话,她看着视频上的推推搡搡、左摆右晃的人影,皱了皱眉,说:“这两个人在干什么?玩老鹰抓小鸡?”lda是没办法领会这份幽默的,她觑着慕容诗的脸色,小心翼翼说:“江少怕是真有事,您要不见见他?”慕容诗眉头深锁。lda以为她不乐意:“要不我……”“让他进来吧。”两分钟后。江少华在lda的指引下大摇大摆走进总经理办公室,朝坐在大班椅上的人吼道:“慕容诗,你凭什么拉黑我?凭什么不让我进来?”慕容诗看都没看他,说:“如果是来道歉的,赶紧说完赶紧走。”“道歉?到底谁向谁道歉,那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扇我耳光的是你!”lda见情况不妙,赶紧上来解围:“江先生您请喝茶,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江少华不领情:“我不喝。”慕容诗脸色不太好看,对战战兢兢的lda说:“你先出去。”lda求之不得,跑出去时顺便帮他们关好门。江少华一屁股坐进沙发,脸上怒气未消。慕容诗慢吞吞地说:“为什么打你你自己心里清楚。江少华,你想怎么玩我管不着,但你别想在我这耍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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