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珀听出她的坚决,那种绝望的感觉就像再次沉进湖底,“求你,琳妮,别……”“走。”艾琳娜瞪着他,“不要让我再次恨你。”库珀抚了一下通红的眼眶,压下泪意,从夹克内兜里掏出那张球票,放在流理台上,“这是决赛的门票,如果我们能打进的话,我希望到时候你能来看我的比赛。”艾琳娜没有回应他。他想试着再说些什么,但没有任何语言能形容他现在的痛苦和绝望。她不欢迎他,他该走了。他失意地转身走出厨房,留意到道格拉斯站在楼梯上,用平淡的目光注视他。“安沃尔先生,抱歉打扰了。”他勉强张口。道格拉斯没有试图宽慰或送别,只是目送他走到门厅,拉开门融入夜色。☆、chapter96库珀离开之后道格拉斯走进厨房,看见艾琳娜背对着门,将胳膊撑在厨台上,低垂着头。“琳。”“不,别进来,爸爸。”艾琳娜的声音带着哭腔,一只手捂住脸,“别担心我,给我点时间。”“好,如果你想留在这儿的话。”道格拉斯没有靠近,“如果你需要我的话就喊我,我会在客厅,好吗?”“我会没事的。”艾琳娜大声道。道格拉斯走回客厅坐下,抓起遥控器,心不在焉地调换频道。艾琳娜在厨房待了半个小时,随后回到二楼自己的卧室,重重关上门。道格拉斯放心不下地跟上去,推开门,看见她趴在床上,将头埋进枕头里。他叹了口气,绕过她的化妆台走到床的里侧。在经过窗口时他无意瞥向窗外,发现库珀坐在庭院外的长椅上,胳膊撑在膝头,手里香烟的火光忽明忽暗。他在床沿坐下,抚摸艾琳娜的头发,“宝贝,你什么都不打算跟我说吗?”艾琳娜沉闷的声音从枕头里传出来:“我没事了,爸爸,已经结束了,你不用知道我跟他发生了什么。”“结束了?”道格拉斯笑了笑,“我可看不出哪儿结束了,他还在门口坐着。”艾琳娜翻过来,然后又转回去,“他爱坐哪儿就坐哪儿,想坐多久都行,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如果那个混蛋伤了你的心,我觉得我应该出去把他揍得鼻青脸肿,然后赶他走。”道格拉斯作势要起身。“别去!”艾琳娜拉住他,然后意识到自己似乎将对他的关心表现的太明显,又急忙解释:“我不是不让你伤害他,我的意思是,如果他还手的话你会受伤的,你打不过他……”“看见了?”道格拉斯抚摸她脸颊上的泪痕,“你关心他。”艾琳娜拒绝承认,别过脸,“那不重要。”“从你很小的时候我就一直教育你,蒙人恩惠要懂得回报。他帮助过我们,对吗?”“如果你是指案子的话,那不是帮,你本来就是无辜的。而且我也已经买了礼物酬谢他,我们扯平了。”“宝贝,”道格拉斯握住她的手,“你知道如果没有他介入的话案件结局会怎样,我们都清楚。如果你真的放下他了,在他伤害过你之后为什么你还会为他难过哭泣?我不会强迫你告诉我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因为你自有判断。现在选择权在你手里,是我出去狠狠揍他一顿,还是你去和他谈谈?”“好吧好吧,我会去。”艾琳娜嘀咕着从床上起身,抓起毛衣外套下楼。她带上门出来,看见库珀靠在长椅上有些落寞的背影。雨停了,但十一月夜晚的天气已经相当冷,她裹紧毛衣,朝他走过去。“你打算在这儿坐上一整晚吗?”库珀意外地转过头,看着她慢慢走到自己面前,“你怎么出来了?”“来确认你不是打算待在这儿一晚上,以免你被冻死或是发生什么意外,让我和爸爸惹上麻烦。”“你总是像只刺猬一样。”库珀苦笑,停下旋转手里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塞进嘴里,掏出打火机点燃,“放心吧,我只是还不想回去,需要点时间消化今晚的挫败。”艾琳娜不想接他的茬,抱着胳膊看着他,“你什么时候染上的烟瘾?”“从我们分开的那个晚上。”他吐出一口烟雾,靠回去,“在那之前我已经戒烟有些年头了。”“那么你该重新戒掉。”艾琳娜用手挥开飘过来的烟味。“是啊,”他穿过朦胧的烟雾看向她,“我在等你回来监督我。”艾琳娜走过去,从他手里抢过香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别再开我的玩笑,现在给我回家去。”库珀没有动,刚才夹着香烟的那只手无力地攥了攥。艾琳娜对上他的视线,才看清他泛红的眼眶和眼神里的痛楚。她的心再次软下来。意识到自己语气太冲,她试着让自己嗓音柔和地开口:“听着,库珀,你的比赛,如果我到时候有空的话,我会尽量去的。好吗?只是,我需要时间考虑,我觉得我们都需要重新思考我们的关系。”库珀从长椅上站起来,张开手臂,“能吗?”艾琳娜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过去。他环住她轻轻拥紧,亲吻她的头发,“我希望你知道,琳妮,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艾琳娜忍了又忍才没哭出来,“回家去吧。”库珀松开她,“我的手机永远为你24小时开机。”“走吧。”她推他。艾琳娜的泪从眼眶里滑落,她别过头去,转身快步回到屋里,捂住脸,靠在门上痛哭失声。“一场友好的谈话,嗯?”道格拉斯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这次彻底结束了?”“我不知道,或许吧……”艾琳娜摇头,靠在父亲身上。“我看到他在厨房留了一张球票,我帮你收起来了,我猜你可能不会想去。”“爸爸!”艾琳娜紧张地抬起头,“别乱动我的东西,我还没决定好,或许我到时候会去也不一定。”“你总是像这样口是心非,我的小女孩。”道格拉斯拍拍她的脸颊,“你从小时候起就很会虚张声势,在害怕的时候大喊大叫,对在乎的事情装作冷漠,明明生日想得到一个娃娃,却告诉你妈妈你没什么想要的。你的感情,老实说我从没想过将来你的另一半会是什么样的,你知道我不喜欢警察,我这半辈子遇到的大部分警察都让我厌恶,但伍斯特……我不反感他,所以,我不希望你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原因错过一个人。”“爸爸,你这是在操心我的终身大事吗?”“终身大事,”道格拉斯笑出来,“我可不会把我的宝贝女儿轻易推给那些混球。我只是说我对伍斯特不反感,但我可没说我喜欢他。如果他再敢让你哭一次鼻子,那就别怪我对他不客气。”艾琳娜破涕为笑,“万一是开心的眼泪呢?”“啊哈!瞧瞧,开始为他说话了?”道格拉斯松开她,推她上楼睡觉,“去休息吧宝贝,那张票我放在你的床头柜上了,把它收好。”“谢谢你,爸爸。”艾琳娜亲吻他的脸颊。她冲了个热水澡出来,然后窝上床,从床头柜上拿起那张球票端详。黑色票面上烫金的字体印着“私人联赛,不对外售卖”的字样。这是一张看台通票,1区第二排37号座位,可观看日期从小组赛第一场直到决赛。决赛地点是圣雷姆球场,日期是11月17号,距离那时候还有整整两周。她将票贴在唇上,闭上眼。☆、chapter99队伍的旗帜被撤了下去,绿茵场空出来,夜鹰队走向场地中央列阵,观众纷纷起立。艾琳娜一头雾水地问马修,“这是什么?”“一种战舞。”马修起身,并示意艾琳娜也和所有人一样站起来,“这是我最喜欢的部分,仔细看就是了。”他们组成一个三角,维克站在最前面,第二排是两个体格剽悍的球员,库珀在第三排中心。艾琳娜看见9号球员没有和其他球员一起列队,而是在阵型中间走动,嘴里用她听不懂的语言念出一连串句子。所有人的表情都相当有侵略性,带着怒意和杀气,在9号一声尖利的高呼之后他们发出整齐划一的呼喝和吟诵,单膝跪地,用拳头有节奏地捶击草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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