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的双眼,失明了。
素还真曾与谈无欲立过一个誓言,欧阳上智伏诛,便立刻深山归隐不问世事,如违此誓,万箭穿心。
又在更早的时候,素还真也曾与谈无欲说过一个顽笑话。
他问,师弟师弟,我若提剑杀你,你怕不怕的?师弟彼时反问他,我若死了,你难过不难过的?他笑着答,不会啊。
他想,心死了哪里有什么难过不难过呢。
这件事过去很久以后,素还真才知道自己天真。
万箭穿心,究竟是什么样的滋味呢?便是心尚未死绝之前,须一直痛着,痛得人欲哭无泪,痛得人悔不当初。
只要心里还活着一个人,心便不会死。
想死也死不了,于是时时刻刻疼着。
誓言,总有一天,总会以某种方式应验。
谈无欲疯癫的那些时光里,素还真以为,这誓言也该应尽了。
可琉璃仙境看见脑还颠怀里那一抹玄金色的时候,素还真的嘴角竟然划出一丝凄然的笑容。
他明白,一切都没有结束。
苍天啊……苍天啊……你要罚我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既是罚我,又何以师弟之命相陪…………苍天啊……北辰元凰曾对素还真说,能得到太傅口中的月才子相辅,是你之幸。
狂龙一声笑也曾吊儿郎当地躺在罪恶坑的御座上,斜着一双眼睛望着他道,你到底有什么好?怎么谈仔就对你这么死心塌地?疏楼龙宿以扇掩面,笑道,见到汝就想到吾那出尔反尔的好友,但愿谈无欲与众不同。
素还真浅浅地叹息。
世上的人都知道,是素还真欠了谈无欲的,是素还真害了谈无欲。
师父,您看,您当初错得多离谱。
他曾经做过一个梦。
梦里,他说,师弟师弟,这十年我为你受尽委屈,你要怎么补偿我?师弟就轻轻笑起来,瞧着他说,我欠你的,只拿这条命还你吧。
谈无欲与夜重生战得一身狼狈,他也是披头散发。
谈无欲便冲着他笑。
手上提着剑,嘴角还带着血,谈无欲形容惨不忍睹,却笑得洒脱。
他说,师兄师兄,我为你受尽委屈,你该不该为我奉茶?他便笑了三声。
有些凄凉。
他握住谈无欲的手,道,无欲,你不欠我的,你不欠我,我不要你拿命来还!
无欲,无欲,我要的不是你的命……你莫走……莫离开我……谈无欲便挠挠他的手心。
我在。
我没走。
月色冰凉,透过琉璃仙境的菱花窗落在地上。
谈无欲身上披着外衫,正坐在床旁的椅子上看书,烛台上的灯火有些暗。
素还真爬起来,忽然揽住谈无欲的肩,便吻了上去。
他像个初尝情欲的毛头小子一样,急切地分开师弟的双唇,将舌头伸去,百般挑逗。
谈无欲受了惊,要推开他,却被他死死抓着手腕。
直到把师弟双唇都尝了个够,素还真才停下来,一双湿润的眼睛看着谈无欲。
你疯了?这里是琉璃仙境!
谈无欲惊怒,使劲挣脱素还真的钳制,却是将声音压得极低。
你要是只想胡闹,恕我不能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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