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也是季师傅所担心的,《舞乐图》没那么简单,虽然余白在专心勾线稿,但季师傅知道,他的内心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我能画好。”
余白勾完一根长线,一边蘸墨一边回答他们,“哪怕是熬夜,我也会画完。”
他这话一说,队员们就安心了,大家跟着余白走南闯北,对他的专业是很信任的,反倒是季师傅成了唯一担忧的人。
刘哥用胳膊肘顶了季师傅一下,压低声音说:“这你就不懂了,所谓情场失意,赌……哦不,事业得意,余白现在化悲愤为力量,没准十五天就能画一平呢!”
季师傅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今天阴天没太阳,你们把泥板搬去平台,那里通风好一些。”
“你们?”
刘哥一下就听出话中的关键,“那你呢?”
季师傅微微一笑,“我要去和姬川谈事,毕竟我是余家山的当家人。”
刘哥咬牙,“那请问当家人,你什么时候把打赌输给我的钱付了!”
季师傅轻咳了一声,“余家家规第十七条:禁赌。”
“……”
刘哥带着三个徒弟七手八脚把泥板墙抬出去,季师傅也跟着一并离开,工作间里只剩下余白一人。
极度的安静下,余白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始终无法平定的心跳。
从那天后,他每晚都会做梦,梦到姑妈余黛蓝,有时候她笑颜如花,有时候她神色枯槁,这些梦反反复复纠缠着他,他闭上眼是余黛蓝蜷缩在病榻的模样,而睁开眼就会想到黎夜光的欺骗。
他稍一走神,笔尖的墨汁凝聚,滴下一个黑点,余白连忙拿纸来压,但墨点还是浸进了线稿。
他盯着墨点,有些失魂。
“把这块裁掉,再补一块就行了。”
黎夜光的声音突然响起,余白回过神来,她已经走到了面前。
两人相视一眼,气氛比外面阴沉的天更凝重。
黎夜光开门见山,直接问他:“我听说你去找姬川,让他换策展人,是吗?”
“恩。”
他声音低沉,仿佛不愿意和她多说一句,又像是如鲠在喉,才说不出话来。
得到他的答复,黎夜光不确定的心重重落下,她抿嘴浅笑,“你知道成为独立策展人是我这些年奋斗的全部目标,为了它我可以做任何事,所以你把它毁了,来报复我。”
“我只是不想再见到你,如果你是策展人,我就退出临摹展。”
他重新拿起画笔,不去看她,“选择是姬川做的。”
“你知道姬川不会放弃你,必然会舍弃我。”
黎夜光说,“你有理由恨我,但你不应该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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