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云的立场考虑起来,分析道:“她在这侯府必是有能照拂她的小鬼。这事已然尘埃落定,丢了一把破椅子谁也不会在意,可十一把椅子若都丢了,反惹人怀疑。其实我倒觉得,她应该将这些椅子都替换掉,为何不做呢?”
想了想,她便恍然大悟,猜这与侯府往来不频繁的表姑太太,势力倒没到登天的地步。“是了,可能这府里那小鬼势单力薄,能偷一把,却更换不了那么多,或是她没料到还有人来查看这其他椅子。”
不管怎样,这么做都留下了罪证,秋云高兴,笑道:“这些都是证据,咱们回去告知老爷罢。”
绿莺摇摇头,她如今对冯元失望透顶,便是讲了,他会替她讨回公道?为了一个姨娘,表姑太太金包玉裹的人儿,能被送官?还是能被打罚?小青梅对他又一往情深,他舍得打骂?再说,这做手脚的小鬼到底是谁,到时候能不能查出来?还有,查出来,他便能指证于云么?一切都是未知。
秋云失落地叹气,无力道:“那咱们今儿岂不是白用功了?”
“与二姑娘相求时,我便没打着定要揪出幕后真凶的念头。我这身份,做多了便是自取其辱。可却不是没用,起码我能给自个儿一个交代,不想做个糊涂鬼罢了,也能让我对表姑太太多加些防备。”
可能是一种执拗罢,就是想给自个儿一份安抚,我不是多心,我不是没事找事,即便世人皆不赞同我,我也要证明我的猜想不是无事生非!
“那要不要跟二姑娘说说,奴婢听姨娘说的,貌似这人是个良善公平的,估么能为姨娘做主,便是请她暗里查查,也是好的啊。”秋云抿了抿唇,仍是不死心。
绿莺想都没想,便拦住:“不可!她将要出嫁,莫要给她添烦恼。再说,她一介闺阁秀女,越过长辈出头冒尖倒是不好。”
哎,秋云心内难受,世人的身份,便如那石阶,冷酷又分明,模糊不得,上等人杀人放火都能逃责,下等人挨打受骂还得忍着憋屈,残忍的世道!
见她面上带着不平,绿莺何尝不是如此,望着头顶皎白月光,吁出口气:“秋云,我好累啊。”
秋云连忙抬了抬手臂,让姨娘多借些力,哄她:“奴婢扶着姨娘,咱们回去就睡觉,表姑太太来也是来侯府,不会去咱们冯府的,今后寿宴,咱们想法子躲着不来便是了。”
黑夜下,树影婆娑,摇晃间形如鬼魅,似一只怪物的大口,能将万物吞噬,绿莺直直望着前方,这冯府不过是深渊罢了。
摇摇头,她缓缓道:“不是身累,是心累,心力交瘁。我啊,有时觉得这日子比黄连还苦,不知道人活着是图意啥。可难受的时候,看看你和春巧,还有老爷偶尔的温柔,如今再摸摸我这孩子,我这心啊,倒也不那么苦了。可是每回心暖乎的时候啊,觉得这样的日子过下去也不错的时候,便突然冒出来一个人、一件事,将我这心砸得粉碎,我就又觉得呀,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一日都不想过下去。摁下去个葫芦,又起来个瓢,受刑还有完的时候呢,我这日子却永远没个头,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闻言,秋云心一沉,白着脸劝道:“姨娘,那时吴公子那事被老爷晓得,他是要对你下死手的呀,可咱们也挺过来了,最难的时候都过去了,日子慢慢好了,老爷也不再像开始那样磋磨你了,你可莫要因着那些偶尔出没的妖魔鬼怪而去做甚么傻事啊!”
绿莺好笑地摇摇头,轻声道:“放心,我不会死的,我只是想”
望着关心她的小丫鬟,她轻吐出几个字:“离开冯府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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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冯元憋着火,下衙回府,将玲珑院里的枯枝黄叶,踩地咯吱响,下人个个躲着避着,唯恐将这火球子触怒。
他是愈想愈气,恨死张轲那罪魁祸首了。这事说起来,还要从几月前。
正是四月中旬的时候,日头金黄,夏风带着一股暖气,将人的脸都烤红了。可海上却不同,微风凉爽,一股咸湿味扑鼻,让人愈加惬意。
由南至北,有一条近海,名唤云海。此时在这汪洋的大海上,行驶着一搜三层高的官家楼船,满载着各式征纳的粮种,二百万石之重,船身下沉,吃水颇深,所幸未遇暴雨或狂风,倒也行得平稳,一路往汴京而去。
全国赋税制从本朝初始便施行,商户交纳金银钱币,农户可以粮抵税。每季皇庭皆会特派官员下江南,收缴的钱币由当地钱庄兑换成银票,税粮则通过漕运输往汴京,以供皇族食用及发放官员俸禄所用。
漕运比之陆运,好处不止一点。首先,快。其次,海上温凉,可保税粮不腐。再有,几百车才抵一船,节省财力。最后,安全,无盗匪之窥伺。
为了相互制衡,防范贪吞,每岁皆由掌管海运的漕运司与负责赋税的户部共同派人运送。这一季,护送的人乃是漕运司里的六品运送司詹士及户部八品大使史奋。
上等仓里,两个运军左右奉承着吃小酒的詹士,“大人,属下见那史大人貌似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老木头,咱们这回又捞不到甚么好处了罢?”
詹士也颇为苦恼,碰上个茬子,不敢耍硬,委婉地示了示好,可那屎壳郎也不知真傻还是装傻,偏不接招。他品级虽比那厮大上那么四阶,可实权却不如人家,人家是管户籍管捐税的,管人又管钱,自个儿呢,管几艘破船,管几粒粮食,能比嘛。
倾尽家财才捐了这么个官当当,若不是每年能捞些油水,谁乐意干,在海上一待就是几个月,又吐又晕的,下了船脸都是绿的。
正想着法子,忽地屋内变得有些暗沉,几人往敞开的舷窗外望去,只见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儿,隐隐盖上了一团乌云,眨几眼的功夫,乌云又缓缓成了黑云,沉厚似墨。
一运军脸色一变,海上的天儿便如小儿的脸,忒得善变,风雨飘摇间船上的人每回都能甩出去几何,葬身大海。
“大人,似要起风落雨了,可要下令让夹板上的巡兵回仓躲避?”
“点灯罢。”詹士点点头,令一人去传令,一人点灯。
半晌,雨水滴答直击窗扇,官船上的舷窗依次被从里头阖紧。雨水渐次频繁落下,带起一阵风,船体左右晃荡了一下。众人初始还悬着心,见慢慢平稳,便放了心,除了掌舵之人还在目不转睛地注视前方,仓里的官兵,吃酒的吃酒、说笑的说笑、赌钱的赌钱。孰料,一片喧哗中,船又开始摇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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