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村星奏压抑着被戏耍的怒火,拿着收获的小纸条带着诸伏景光回到公寓前台。
“退房。”北村星奏把钥匙放到前台,微微垂眸遮住眼底复杂的情绪。
前台服务员抬眸看一眼钥匙,伸出手把钥匙放回原处,声音毫无起伏地说道:“房已出租,概不退款。”
正义感十足的警察卧底,诸伏景光没想到朗朗乾坤下居然有人光明正大开黑店,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出声呵斥。
“你这是霸王条款。”
“是新人吧。”店家用肯定的语气说着疑惑句式,眼皮不带掀地很是轻蔑,“我们这边就这样,明码标价概不讲价,房若出售全额不退。不信你问旁边的这位,他可是我们的老顾客。”
诸伏景光偏过头看向身旁的北村星奏,金发青年微微颔首表示对方说的是真的。
“我要额外客房清洗服务,全额付款。”北村星奏拿出信用卡递给店主,不在乎对方从自己卡上划走多少。
“我们办事你放心,a615客房清洗服务对吧?”接过北村星奏递来的信用卡,店家干脆利落刷了消费后,终于舍得抬头看站在前台的北村星奏和诸伏景光。
那是一张毫无特色的脸,混在人群中上一秒见过下一秒就会遗忘的,让人留下来任何记忆点。唯一称得上特色的只有那双眼睛,灰色的,像是每个城市都会有的下水道,浑浊又污秽。
眼中沉淀着让人不敢直视的,一种名为欲望的东西。
“北村星奏,这么多年你的计划还没有开始吗?”将银行卡抵还给北村星奏的时候,店家突然出声问道。声音低沉喑哑,像两片砂纸叠在一起摩擦,让人听得忍不住皱眉。
“已经开始了。”北村星奏拿回信用卡,放回单肩包说道。垂落的长发遮挡脸颊,也遮住青年唯一显露情绪的眼睛。“放心,答应你的事都会完成。这位叫绿川光,以后组织对接的任务由他负责了。”
店家用一种黏糊的,极其不舒服的眼神打量着诸伏景光,口中喃喃自语。
“就是他啊。”
“没错,就是他。”
*
离开快捷公寓,月光撒满一地。
电压不稳的路灯明灭不定,忽暗忽明。北村星奏背着单肩包站在路灯下,神情完全掩盖在灯光下,近在咫尺的诸伏景光也看不清他的眼底漂浮的情绪。
“绿川君。”
“星奏酱。”
北村星奏和诸伏景光异口同声地说道。脾气好又是下属的诸伏景光主动退让,年轻的卧底先生声音清缓,不紧不慢。
“星奏酱,你先说。”警官先生笑容温柔,像是一抹春天的风,无声无息却让人愉悦。
不懂自己的称呼怎么就一下子变成星奏酱,北村星奏决定跳过这个问题将主动权握在手中。
“绿川君,有人敢挑衅组织,是不是应该给他一点教训?”北村星奏看着因为翻垃圾桶布满灰尘的手,声音越发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星奏酱是上司,你的一切安排我都势必服从。”诸伏景光跳过北村星奏的提问。他笑得温柔,眼中却没有一点笑意,像冬日挂在枝头布满寒霜的冰凌。“无论刀山火海,只要星奏酱下达的命令,我都义无反顾誓死相随。”
北村星奏抬起头,直视诸伏景光没有一点笑意的眼睛。
一深一浅两双漂亮的眼睛对视着,两个人眼中都是没有笑意,区别诸伏景光脸上还愿意带着笑容,北村星奏脸上则是一点笑容都没有。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似乎要靠眼神进行交流。
诸伏景光很想认真对待北村星奏的对视,但是看到眼前人完全没意识到脸上的惨状,小脸绷得紧紧还努力保持严肃的神情时,诸伏景光还是没忍住的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公寓翻找垃圾桶不慎蹭到的尘土挂在脸上,北村星奏原本白皙的脸一道黑一道白,像只在外面打滚弄得脏兮兮还不知道的小花猫。
关键看到人类眼中的笑意,还有歪着头,眼神浮现出明显的疑虑和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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