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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旭刚把手抬起来，嘴一咧想乐。曲默回头瞥了他一眼，又把手怂怂的收了回去。惹不起惹不起……路途有些远，车开到学校的时候早过了午饭时间，在校的学生大抵都吃过饭了，二楼的餐厅有些冷清。泊客街二楼的餐馆都是私人承包的，分数个小窗口，鸽子窝一样，一家占一格。炒菜、面点、甜品……种类还算齐全，卫生条件也合格。是学生时代吃腻了校食堂，偶尔出去打牙祭的地方。变化很大，一大半的店面已经易了主，往里走了走，找到奚瑾提到的那家，幸好还在。店主是个矮墩墩很热情嗓门极大的中年男人，见有客人朝他这边走来，立马站了起来。两人还没能走近，他就急吼吼的嚷了一嗓子：“吃点啥？我这啥都有！不好吃不要钱了啊！”没控制好音量，周遭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店主憨憨的笑了两声。要是真有内力这种东西，这一嗓子几乎能把屋顶掀翻。曲默找了个座位拉了椅子示意奚瑾坐下，走去那家店的窗口，看着菜单点菜：“糖醋鱼、酱香肉、地锅鸡、玉米烙、地瓜拔丝，忌辣，不要香菜。”都是奚瑾爱吃的，她胃口小，那时候每次点菜只点两道，除了一道必点的糖醋鱼，其他几道菜大学那会儿她常轮着点。曲默自己都觉得奇怪，这么细微的事他竟都能清楚的记得。“呦！行家啊！点的都是我家的招牌菜！”店家尽量控制了一下自己的音量，朝奚瑾的方向看了一眼：“看来以前该是我这的熟客了？”曲默心情很好，倒也乐得跟他唠个嗑：“你这家店刚开业的时候，我们应该是大二。”店家把菜名在单子上写好了，递给厨房，乐呵呵的拍了一下掌：“那敢情好啊！都是长情的人！”曲默笑了笑。“得嘞，一会儿再多赠你们一份蒸蛋，我这蛋可都是土鸡蛋，自家养的鸡生的，倍儿香！”店家一高兴，自个儿又给他们加了道菜。“谢了。”曲默折了回来，在奚瑾对面拉了椅子坐下。奚瑾把鸭舌帽压低了些，凑到曲默耳边小声问：“万一被人认出来，你有没有什么逃跑计划？”曲默看着她，指尖搭在唇边摩挲着，认真想了想。“没有。”“那我是不是该祈祷一下，千万别被人认出来？”曲默“嗯”了一声，附和：“加上我那份，一起祈祷一下。”奚瑾抬了一下眉：“幸好我还有两条靠谱的腿。”说着话的工夫，菜陆续上了桌。奚瑾拆了一双一次性筷子，把头埋低了，将口罩往下拉开了些，夹了一小块糖醋鱼送进嘴里，细细嚼着。曲默拿着筷子看着她，见她一直埋着头没再伸筷，皱了一下眉：“不好吃吗？”奚瑾摇了摇头，偷偷抬眼看他：“太好吃了，我得控制一下我自己，怕胖。”曲默弯了弯唇，给她碗里又夹了一筷子糖醋鱼：“吃吧，胖了我再给你找适合胖子演的角色，你不是有我这个靠谱的靠山吗？”“一个用‘祈祷’说服我的靠山吗？”奚瑾与他打趣。“你要不乖乖吃饭，我可要学那位大叔一样，在这里吼一嗓子了。”“你想吼什么？”“过了敏的奚瑾在这里，想拍照留念的赶紧过来啊！”曲默压了压嗓子，学着那位店家的腔调，往奚瑾面前凑近了些，声音很小。夹了一筷子拔丝地瓜送进嘴里：“我想大家应该会感兴趣吧？你说是不是？”奚瑾笑了一声，把碗里的糖醋鱼送进嘴里：“还挺狡诈。”曲默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过奖了。”奚瑾觉得这顿饭是拍戏这些年里头吃的最香的一顿，就好像回到了大学时代，曲默还是那个想方设法给她投喂的少年。就好像一切都没变，仅仅是时空错位了一样。要是真有时间的掌控者，真希望能把那些不好的回忆全部删除。奚瑾想着。曲默又给她夹了一筷子鸡肉，一边吃饭一边盯着她一口一口把自己夹到她碗里的菜吃完，觉得很满足。一顿饭吃完，奚瑾不知不觉吃了不少。曲默结完账回来，奚瑾已经站起身走到角落等着他了，正低着头在回消息。走到她身边看她的手机屏幕，恰巧看到对方发了一把刀子过来。看了眼备注，是吴悠。“你的经纪人？”曲默把她的手机抽走，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划，看她们的聊天记录。是吴悠询问奚瑾今天的作息，奚瑾与她说了一句“今天好像吃的有点过了”，之后便有了吴悠亮刀的一幕。奚瑾没拦着，随他翻看去。吃饱了有点犯困，低垂着头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刀子收起来，我喂胖我负责。”曲默快速打完这段字，发了过去，想了想，补了句：“我是曲默。”消息回完，按灭手机屏幕，把手机朝奚瑾递了回去。奚瑾接过手机，看了他一眼：“你给吴悠发了什么？”“没什么，就是日常问候。”曲默拉起她的手往外走：“我们去买漫画书。”吴悠看着手机屏幕陷入沉思，这种隔空吃狗粮的感觉真是有点……快心肌梗塞了。朱芃芃抱着一筐戏服从她面前路过，被吴悠拽了回来。“芃芃……”吴悠一脸认真的问她：“你那有没有什么优质男的存货？”朱芃芃朝她笑的一脸灿烂：“吴悠姐，我也单身呀！”看着还很骄傲的样子。吴悠撇了撇嘴：“突然好想谈恋爱。”“吴悠姐，你是受了什么刺激了？”“狗粮吃多了，消化不良。”吴悠重新点开对话框：“秀恩爱可耻！”发了过去。手机有消息提醒，奚瑾看了眼手机屏幕，抬头看向曲默：“幼稚鬼！”曲默抓着她的手把她往自己身边拉近了些：“幼稚鬼谁说？”奚瑾没理他的挑衅，把手机揣进口袋，问：“还是去‘街角书屋’？”街角书屋是他们大学时期常去打发时间的地方，那里的书品种很杂，存货量也大。曲默“嗯”了一声：“就是不知道那家书店还在不在了。”“还在。”奚瑾很肯定的回道。“你怎么那么肯定？有回来过？”“不是。”奚瑾摇了摇头：“赵念昨天才在微信上跟我说起过，说是今天会在我大学的一家书店取景拍戏，就是在‘街角书屋’。”“赵念？”奚瑾的这个“老朋友”，与她联系的频繁的有些过份了，曲默心里别扭了一下。“你们没见过，你应该没什么印象，”曲默“嗯”了一声：“完全没印象。”拉着奚瑾往街角书屋的方向去，突然很想跟这位“老朋友”打个照面。街角书屋外围堵了不少学生，一个个伸长了脖子，高举着手机，要么在拍照，要么在录视频。该是戏拍完了，周围的工作人员正在收拾东西。赵念和几个有点脸生的演员被人群拥在正中央，正拿着笔给热情的粉丝签名，时不时有热情的学生靠过去，一起拍张合照。奚瑾下意识往后退开半步，曲默回头看她。她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人多。”担心被拍到引起不必要的骚乱。曲默会意，又往赵念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我们就不过去了。”他抓着奚瑾的手往后拉了一下，把她的一半身体挡在身后：“去别的地方买书。”奚瑾的手攀上他的胳膊，点了一下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买了，我想过了，用平板也可以看漫画。”“也行。”曲默也没勉强，看了她一眼，将她护在身后，拉着她远离人群。两人漫无目的的在校园又走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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