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宇是带着明显的抑郁上了韩烈的车的,但是他发现韩烈比他还抑郁,那脸色阴沉不说,眼圈黑的简直就像上了烟熏妆。见到仇敌这么惨,他的抑郁总算散了些。他上了车,韩烈只是看了他一眼,倒是前面的马扬和他拉起了家常,对于马扬,他是没什么好印象的,除了恨屋及乌这一点外,还因为马扬给他的感觉和宋正阳很像,都是那种斯文正直,其实一肚子心眼的那种。不过马扬对他一直有礼,他今时又不比往日,少不得要应付一下,好在马扬也不过是随便问问,渐渐地就不出声了,然后他就感到自己的右肩一沉,韩烈竟然又一次把头,枕到了他的肩膀上!陈光宇慢慢的、慢慢的、慢慢的……如同电影中的慢动作似的扭过了头,他的动作因为太慢而带了一些机械化,他也的确是机械的‐‐他不能相信无法相信韩烈竟然又把头,枕到了他肩上!竟然,又,一次的?!是的,又一次的,韩烈不仅又一次的把头枕到了他肩上,而且又一次的睡着了,陈光宇盯着他,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反应了。再一次的推开?马扬好像还没睡着。不推?就让这混蛋把他的肩膀当枕头了?稍一犹豫,陈光宇就有了决定,但还没等他有所行动,前面的马扬就又一次把本子递到了他眼前:&ldo;少爷难得入睡,小陈你委屈一下。&rdo;陈光宇看着马扬,马扬微笑对他点头;陈光宇继续看马扬,马扬继续对他微笑;陈光宇坚持的看马扬,马扬的笑容保持如初。……车子平稳的围着开城转圈,韩烈靠在陈光宇肩上睡的香甜,马扬与陈光宇四目相对,那叫一个黏糊。陈光宇维持着自己平静的面孔,内心已经在幻想自己对烈阳狂轰烂打了。&ldo;为什么又是我?&rdo;烈阳很是委屈。&ldo;要不是你还没想到办法,我还要拿人家的玉牌,我早把这家伙踢到车外了。&rdo;&ldo;嘤……&rdo;&ldo;你除了会哭还会干什么?&rdo;&ldo;……你又欺负我。&rdo;烈阳说的好不可怜,但陈光宇深深的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欺负的。他现在深刻的理解了什么叫以柔克刚,什么叫水滴石穿,什么叫强大不是由外表决定的了!&ldo;老子要是早学会这一手……&rdo;想到自己过去一百八十多的身高蜷缩在那里嘤嘤嘤,陈光宇自己先打了个寒战,而他这一动,韩烈的头就顺着他的肩来到了他的腿上,因为这个动作,他哼了一声,但酣睡中的他连眼都没睁,调了一下位置,继续睡了起来,他这一睡直睡了两个多小时,最后因为脖子太酸才不得不睁开眼,不过他这个眼也睁的不甘不愿,竟然抱着陈光宇扭了一下,陈光宇的脸顿时黑了一半,就算是还拿着人家的玉牌,他也忍不住了:&ldo;韩少爷,您如果醒了,能不能起来?&rdo;韩烈的身体一僵,抬起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的坐直了身体,就是因为脖子扭着了,他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始终是歪着脖子的,不过韩大少爷长的英俊潇洒,神态冷酷无比,就算现在歪着脖子,那也是一个漂亮的、冷酷的、有范儿的歪脖子树。&ldo;少爷醒了?&rdo;前面的马扬开口,韩烈点了下头:&ldo;嗯,回去吧。&rdo;车子调了一个头,往中州拐,陈光宇有点莫名其妙:&ldo;咱们这是……&rdo;&ldo;回酒店。&rdo;&ldo;那我……&rdo;韩烈看了他一眼,仿佛在奇怪他怎么问了这么一个问题,然后用理所当然的语气道:&ldo;你自然和我一起回去。&rdo;什么叫自然?!陈光宇克制着自己右勾拳的冲动,咬着牙挤出一个笑脸:&ldo;韩少爷,其实我刚才就想问了,您找我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一开始以为我们是要到河北,但结果只是我们在围着城市转圈,现在您又要我跟您去酒店,那么请问我到底是跟您回去做什么呢?&rdo;&ldo;睡觉。&rdo;这两个字轻飘飘的吐了出来,说的太自然太随便太随意太理所当然,以至于陈光宇一时间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眨了半天还是没能理解,只有拉着烈阳:&ldo;他刚才说什么?他刚才说了什么?&rdo;&ldo;什么什么?&rdo;&ldo;他刚才说了什么话!&rdo;&ldo;睡觉啊。&rdo;&ldo;不对,你听错了吧。&rdo;&ldo;没有啊,是睡觉。&rdo;&ldo;睡你个毛的觉,我和他睡什么觉!你他妈的脑子抽了吧,怎么会听成那两个字?&rdo;陈光宇彻底爆发了,&ldo;睡觉!你他妈知道什么叫睡觉吗?你要知道也不会在我半夜撒尿的时候嘤嘤嘤嘤嘤了!你一个镜子也好意思说睡觉!&rdo;&ldo;……你又欺负我,嘤嘤嘤嘤嘤……&rdo;&ldo;闭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哭!&rdo;烈阳稍微一停,随即又哭的更大声了,一边哭一边说:&ldo;明明是你脑子抽了。你听到了我才能听到,你听不到我我也听不到。你听成了睡觉我才会听成睡觉,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嘤嘤嘤嘤嘤……&rdo;陈光宇脸色铁青,脑门上青筋暴跳,他此时的容貌虽然清秀,但这副样子也真有点可怖,韩大少爷是不管不顾了,前面一直留意着这边的马扬连忙开口:&ldo;是这样的小陈,我们家少爷只是失眠,和你在一起也没有别的意思。&rdo;陈光宇的脸都扭曲了,什么叫只是失眠,什么叫没有别的意思,什么叫在一起?还有,什么叫他妈的在一起还没有什么意思?!马扬看了眼韩烈,见他还是一副不愿多谈的架势,在心中叹了口气,只有继续解释:&ldo;我家少爷自小失眠,最近更是严重,但和你在一起就能很快入睡,所以……你就当是一副工作吧。&rdo;&ldo;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这种工作!&rdo;陈光宇皮笑肉不笑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ldo;我也没听说过啊!&rdo;马扬在内心咆哮,他跟在韩烈身边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韩烈这是老毛病,一般来说,失眠总是人三四十岁以后的事情,就算那种天生情感细腻神经纤弱的也要等到十几岁,有了一些人事上的烦恼才会失眠,而且大多也都是那么一段时间。但韩烈,那简直就是从出生就开始失眠。别的小孩出生后那是天天睡,唯独他,那是天天瞪着眼。白天有人的时候他瞪着眼看人,晚上没人的时候他瞪着眼哭,直把带他的保姆累的以为他其实是长了两个脑子‐‐一个脑子主管白天,一个脑子主管晚上。当然这些事,他也是听说,不过他知道韩家人为韩烈那真是没少想办法。什么中医西医心理催眠气功按摩,据说当年老太爷还请过一个苗族的什么大师,这些办法不能说完全都没有用,但效果都不明显。而韩烈的失眠也随着他年龄的增长越发的厉害,如果说过去他勉强还能睡个三四个小时,那最近他简直就只能睡一两个小时,唯独在这个陈光宇身边,睡的那叫一个香甜!这是什么,人形安眠药吗?但是不管心中是怎么想的,表面上马扬还要继续自己的工作,他维持着完美的表情,对陈光宇展露出和蔼的微笑:&ldo;这个工作是有点特殊,但绝对是一个好工作,小陈平时不也是要睡觉的吗?只不过睡觉的地方换了而已。&rdo;&ldo;我从来没想过在一个男人身边睡。&rdo;陈光宇几乎是一字一句道。是,他过去和宋正阳已经滚过来滚过去了,但并不代表他就所有的男人都可以。他和宋正阳那是经过多少年的积累,多少年的磨合,多少年的……&ldo;操!&rdo;陈光宇这也是气恼了,一句粗话没经大脑就爆了出来,韩烈终于扭过了脸,看了他一眼:&ldo;你和男人女人又有什么区别?&rdo;陈光宇一怔,他那边又轻飘飘的送出了一句:&ldo;你不是不行吗?&rdo;……要怎么形容陈光宇此时的心情呢?愤怒?恼怒?抓狂?把这些加在一起再乘以个一百也许才能勉强符合。他是说过自己不行,但这种事就像女人说自己胖一样,那是自己说可以,别人要是来一句,哪怕是含沙射影的说您这段时间更丰满了……那除非这女孩本来就瘦的和鲁豫有一拼,否则一定是要抓耳挠腮暗暗咬牙的。更何况这个可要比胖严重一百倍!胖那是能减下来的,不行?有几个男的不行了之后能再行的?此时此刻,什么玉牌啦什么权势啦什么后果啦统统都离陈光宇远去了,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杀了这姓韩的,把他挫骨扬灰!而就在他要有所行动的时候,他就觉得喉头一甜,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在他要陷入昏迷的时候,他恍惚听到了烈阳的声音,但他也不能确定了。陈光宇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再醒的时候一时有些错愕,洁白的墙壁,洁白的窗帘,清秀而和蔼的护士,所有的一切都像极了宋正阳当年住院时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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