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不信,待孩子生出来我验与你看如何?”
沈雅言半垂着眼睑,在宫女的搀扶下盈盈下拜:“臣妾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楚正越露出笑容,揽住沈贵妃,手轻轻覆在她的腹部,微嗔道:“早说让你免了礼数,总是不听。
这殿里血气太重,本不该让你来的。”
温情脉脉,爱意流转,仿佛世间风光皆聚在两人身上。
叶凝欢怔怔看着这一切,泪水不由自主跌落了下来。
她不该在他面前哭泣示弱的,就算再怎么悲惨也不该。
只是此时,她又想到那双漆黑动人的眼睛!
楚灏,才是她的丈夫!
孤雁离迟迟,簌风阻南行。
寒翅滞于北,何事不早飞?雁南行,雁难行。
雁行是他的小名,俨如他的一生,总是踟蹰艰辛,总是伴着霜风凛冽。
她曾说过,就算他走的是一条死路,她也必追随到底。
只是,此时她输尽了,连最后的筹码都失去。
生命成了一团烂絮,再无半分可期。
以前,每当孤寂到绝望的时候,每当心痛要死的时候,便时时想,若有来生,唯愿与雁行同行到老,陪着他一点点变得皱皮满脸发落齿摇,陪他一起昏昏欲睡,任生命一点点在两人身上斑驳流逝,再不放开分毫……若真能如此,那就是最美好不过了。
现在,连来生也不敢再期待了。
她成了仇人的皇后,她再无计可施,她保不住他们的孩子。
除了想念,也只剩想念了。
楚正越眼角余光扫到叶凝欢眼中的泪痕,怒火就这样被点燃并灼烧起来。
他嘴角微微地绷紧,继而旋开,转头吩咐下人:“把门窗开开,透透风,省得这里的血气熏到了贵妃!”
瑞娘大惊,挣扎着起来去拦:“不可以,娘娘刚生产完,不能开窗啊。”
她跪倒在地上,痛哭:“皇上,娘娘知错了。
她再也不敢了,求皇上……”
楚正越不耐烦地将她踢开。
内宫大红人芳瑞,此时却像是随时折断的柳枝,既孱弱又卑微,看似前呼后拥的风光,其实那些所谓随从皆是楚正越的耳目。
一如叶凝欢高高在上的皇后身份,也不过只是一副让人生不如死的枷锁。
楚正越看也不看,下人拥来将她拖走。
他转而踱向床边,看着叶凝欢:“叶凝欢,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冒着被天下人耻笑的风险立你为后吗?”
声音渐低下来,他温柔抚着她的脸,喁喁细语,仿佛说着最动人的情话:“我们生同寝,死同穴。
即便下到黄泉,你与十九叔也再无关碍。”
叶凝欢身如入冰窟,心却如油煎一般地灼痛。
她慢慢伸出颤抖地手,挣扎着想去掐他的脖子,一口鲜血直喷了出来,溅了他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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