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桑桑哦……你不要生气……”他黯然道,语气有些失落的小委屈。其实周醇良也不是没有占到便宜,他这个年纪,比别人都多了些心思和想法,凑近秦桑的时他就嗅到淡淡的清香,似姜花的香味,气血涌上来也不敢多闻,就怕流鼻血,幸而秦桑推开了他。丢丑的事,周君郎有些干不出来。秦桑扭过头去擦了擦头上的汗往里面院子走:“你……下次不要乱来,不然我打你!”觉得自己对小流氓放了句狠话的秦桑心里稍微舒服了些。他拿着黄瓜去了厨房在菜板上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再放进盘中,加了作料用筷子调拌待黄瓜入味才将盘子端了出去。石桌上放着一筒用竹筒装的甜酒,打开了竹盖酒香四溢。“哪里来的这东西?”他眼睛眨巴眨巴的挺惊喜的问。“刚才买的,有人挑着桶一路过来,我就买了。”周醇良从厨房里出来拿了两个碗放在石桌上,拿起竹筒倒下。“你有钱?”秦桑惊讶。“嗯。”……看到人家的钱袋后,秦桑挺傻眼的,心中打鼓越发觉得不行了,小孩都有钱了他还没有呢,既不想找秦申南珉要只有自己快些赚钱了。这时,院子外面有人喊:“秦老爷在家吗?”出事了秦家门半掩着,外面的人不敢进来只得大声唤看里边是否有人在。来人叫宋四,是村里一家贫户家里唯一的汉子,他一家人在秦家做工,也是签了一年契的工人。只喝了两口甜酒的秦桑起身快步走出去,拉开了门对外面的人说:“这位叔,你有什么事吗,我家爹爹不在。”应该是有事了,平日里工人是不会上门找的,秦桑想。宋四见来的是秦申家的小男子,略有惊讶的怔了片刻,主人家不在只有孩子,说的事又做不得主该如何是好啊……宋四心里急了,朝他点点头忙说:“小公子,你可知你爹爹去哪儿了?是你阿爹也成,你快同我说说,我有急事耽误不得!”“爹爹大概是进城里去了,近日米铺生意出了差错,说是要留好几天。阿爹晚上才回来,叔你有事先和我说了吧,我给想想办法。”秦桑看他脸色不好,处处透露着焦急大概也是急事,秦申南珉都不在他若不先开口问问,要是真有急事也就麻烦了。宋四讶异的瞪着那屋檐下的小男子,模样娇小小男子一贯娇气,怎么做得了主说话?宋四不大信,只当秦桑是说了胡话,心中急是急,那可如何是好?那问话脱口而出,宋四又不想作罢只得焦急的问。秦桑忽然知他怎么想的,倒没怎么在意,于是抓了他的心理煽动他:“叔,家中我虽小但有些事还是说的话的,你不同我先讲讲,等晚了可怎么办?有事要紧,要是解决不成了我叫人去喊我阿爹早些回来看怎么办,你看如何?”他看宋四都急得快打转了,知他找人找不到,现在他能开口好歹也会说给他听的,家里人不在除了能把注压在他身上没得办法,掌握了这种心理,秦桑在心里也挺悠然的看着他急。“你你真能做得了主?”宋四颤颤问。“叔你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了?”秦桑问,算是默认了宋四的话。宋四咽了口唾沫,摸了下脸:“罗老头家的牛死在外头菜地里了,他人在那儿赖在那儿不肯走,说牛是死在,死在你们家的……要让你们家赔,不赔就扒光那些菜,让没得收成……”“赔?”“对……我们要拉他走,他死赖在地里一屁股坐下了,你说你说这么大年纪人了也不害臊,我们好话说他他也不理,就想让赔钱啊,你说怎么办小公子?”宋四说着说着火也就上来了。秦桑皱眉。罗老头他只听人说过,他孤老一人在村里生活,就养着头牛搭伴,靠着邻居偶尔的帮助才没饿死,人都要他把牛卖了好留些钱,但他不听依旧养着那头牛天天带着它去田里放风,有时也有人家忙了牛不够用借他的牛去犁地。别人都觉得他过的凄苦,偏那老人家也没当回事儿,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秦桑又见过他几次,礼礼貌貌的向老人家道了声好,老人家也不是次次都应他,有那么一两次也就点个头,秦桑到没怎么介意,老人家辈分大架子自然大这没什么。宋四说罗老头这么赖的样子秦桑有点儿不大信,他心思转了转对宋四说:“那他人还在地里吗?其他人呢?”“都在地里,我让人看着他没让他把菜拔了,想着找你爹爹来着……可你爹爹又不在……”“我晓了叔,我同你去地里看看。”“好。”宋四这时也定了心神,觉得他东家的小公子竟能做的主不由对他有了改观。“那你等等,我先去取些东西。”说完秦桑转过身快步进了院子里。罗老头死了牛就没了家产,那头牛可以说是他的命,又是死在他家地里的自然会找麻烦,说要赖也不算,毕竟责任是有的。院子里坐在石凳上的周醇良握着木筷在夹秦桑做的凉拌黄瓜,又饮了几口甜酒。见秦桑脸色虽然没变,但眉间轻皱的动作还是被他发现了,刚才外面他与宋四说的话也隐隐传进院子听了个一二。“出事了?”他放下筷子望着他。“嗯。”秦桑没怎么看他,眼睛在周围转了转,他在想该准备些什么东西。走近静静望着他的人,秦桑突然问他:“你身上还剩下多少银钱?”周醇良微愣,随即从衣服里摸出钱袋打开来看了看,“里面有五两碎银,十二文铜板。你看要的够不够?”他把光滑锦做的钱袋递给秦桑。“够了。”秦桑接过来,从里面倒出了三两碎银在手掌中后把余下的归还给周醇良。“拿这些就足了的,等我阿爹回来找他要钱就还你。”周醇良听的没感觉,也没应他。虽然不知秦桑找他要钱做什么,但是给他喜欢的人钱用这没什么的嘛,以后他还能赚更多的钱去养他。所以对于这点点银子没放在眼中的周醇良也不会真让秦桑给钱的。但,总之分的清明的秦大教授收好了银两后,不在他身边逗留,脑子转了转,记起了要的东西小跑着进了厨房去找放在橱柜里最上面一层的几块菜饼。他取了一边放着的油纸将饼包好放进小食盒中,提着走出来。周醇良默默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来到石桌边将食盒一放,把他喝光了甜酒的碗里再添满后,指着两只都有着酒香味的甜酒的瓷碗对他说:“周醇良啊,这两碗甜酒都给你喝,剩下的我就拿走啦,这些应该都够你的喝的,好不好呢?”他白瓷般的脸透着粉粉的颜色,眼瞳极致清澈,那自身就有的软软糯糯的嗓音又叫了声他的名字,周醇良人就算再少年老成比一般年纪的孩子都多些懂事的稳重,那也是比不过秦桑酥软的溺人的诱哄。其实秦桑也不是有意这么来一招,他个人的本性就带着点儿纯粹的感觉,家世简单256文学,心思不那么深那么沉,个人也好说话,在长辈面前更是自小教育的乖巧孝顺,他人在大,天性使然,改不了。而垂下眼眸神色深沉的少年似乎还在回味刚才那软软糯糯的声音,接着他薄唇轻启简简单单一个“嗯”字。得到他的回应,秦桑把还剩着些许的甜酒用竹盖盖上放进食盒。周醇良对吃的其实都无所谓,甜酒也是给秦桑喝的,他有不有真没什么。嘴角明显的弧线说明他心情愉悦,于是走了几步的秦桑突然停下来,回头询问:“我要出去了,你留在这吃东西还是怎么着?”周醇良想到刚才隐隐听到的对话有些担心秦桑应付不来,少年君郎觉得自己应该在有麻烦的时候挡在他心上人面前,于是毫不犹豫的说:“我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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