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柳絮风起。 通透明亮的侯府卧房内,床榻上的女子面色苍白,眉头紧锁,额头上覆着一层细密的冷汗,像是陷入了一场可怕的梦魇。 “贱妇!竟然背着本侯与人私通?” “呵,那几个野男人是父亲亲自找的,滋味儿还好吗?母亲可被伺候舒服了?” 那被她一手养大,视若己出的养子咧嘴一笑,一改往日恭顺的模样,面目狰狞得可怕。 “你知道这二十年来,我有多恨你吗?” “要不是你,我过的该是闲云野鹤的日子!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蝇营狗苟,身不由己!” “要不是你,我早就娶了安乐公主为妻,与她共赏山河了!那什么国公嫡女有什么好的?就算她母家势力不凡又如何,比得上真爱吗?!” “权位荣华不过都是粪土!就算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如何!这不是我想要的日子!” “我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你逼的!都是因为你!” “——我杀了你!” 温元姝的呼吸愈发急促,某一刻,她猝然起身,终于从那场噩梦中脱身而出。 她颤着手摸向自己的脖颈。 白绫绕颈的疼痛仿佛还未消散。 视线逐渐清晰,温元姝看着眼前熟悉的陈设,还有些惊魂未定。 这里…… 这里是……她在侯府的卧房? 可她不是在母族尽灭后,被冠上私通的罪名送往后山,最后被自己亲手养大的养子活活勒死了么? 她环顾一圈,又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十指纤纤,手掌白嫩细滑,一看就是仔细保养的,不像前世的最后,她做多了粗活累活,手指粗肿如萝卜,掌心也覆满了老茧。 眼泪逐渐模糊视线,她双手捂住脸,哽咽声和着眼泪一同从指缝间涌出。 她回来了! “夫人,您没事吧?”春花终于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面上满是担忧,还有一抹未来得及消散的愤怒。 听见这道声音,温元姝骤然转头看向来人。 是她的春花! 春花是她的陪嫁丫鬟,对她忠心耿耿,在她母族尽灭,侯府第一次对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