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七抱着盒子问顾君生,“我们带回去打开吧。”
顾君生难得见她如此慎重,“好,带回去。”
雨夜难行,二人走走停停,终于赶在天亮前回到谢府。
谢府大部分人还在睡梦中,早起做饭的王嬷嬷给段七他们烧了洗澡水。
“姑娘早出晚归,身子怎么吃得消?”
段七泡在暖和和的热水里,“吃得消,我身强体健,扛造。”
“尽说浑话。”王嬷嬷给她擦着头发,“女孩子身子金贵,若是不好好调养休息是容易落下病的。”
段七的半张脸埋在热水里,之前大师姐也会这么跟她说。
“姨妈期间不能吃冷的,也不能淋雨,你看看你,湿透了都。”
“小七这么乖巧可爱,长大了一定是个大美女。”
“幸亏小七是女孩,师姐才能跟小七贴贴。”
也是因为有了大师姐她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人都会抱怨她为什么不是男孩子。
也许是水太暖和,段七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王嬷嬷以为段七又像之前那样晕了过去,忙托着段七的脑袋喊人。
闻讯而来的顾君生直接捞起段七,顺手拿过外衣将人裹的严严实实放在床上。
“她怎么了?”顾君生湿漉漉的头发也没擦干。
王嬷嬷还在出神中,随即快速回过神,假装自己很忙,“姑娘泡着泡着就晕了过去。”
顾君生让严武请来谷夫原。
谷夫原看了后无语地拎起药箱,“她只是睡着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缓过神来的顾君生给段七掖好被子,吩咐厨房做些可口的饭菜。
“嬷嬷帮她收拾一下。”顾君生轻声说了一句后快步离开。
王嬷嬷心里乐开了花,就说大公子喜欢段姑娘,看看小脸红的,跟擦了胭脂似的。
顾君生回到房间,猛喝了几口茶。
放松了心神才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摸到了什么,也意识到他对段七的感情已经到了快要失控的边缘。
渴望,占有,这些情感翻涌不息,摧毁着他的神经和冷静。
顾君生慢慢坐下来,紧握的双拳里是少女的温度和触感。
眼底是燎不尽的火焰,逐一点燃他内心的煎熬。
什么时候他才可以,他才能,他才够……
所有的执念都化作顾君生出口的一句话,“我好想……”
睡梦中的段七总是不安稳,她梦见小九被火烧着,梦见自己怎么也救不了他。
她在梦里放光了血,想用血浇灭烧着小九的火,火太大了,她浇不灭。
段七挣扎出声,“小九,小九!”
准备拿衣服出去洗的王嬷嬷回身摸着她的额头,“姑娘?”
段七梦中画面一转,梦见她最后一次用血招魂时,一场大雨浇灭了她最后的希望。
满地的血却招不回小九的魂魄,她质问天地一切为何要夺走她的小九。
明明他什么也没做错,为什么要带走他?
“别死,别死,小九回来,你回来啊!”
“姑娘!”王嬷嬷慌乱地抓住段七乱动的手,“姑娘别怕,别怕啊。”
段七蓦地睁开眼,直直坐起来,鞋也没穿朝着顾君生的房间走去。
王嬷嬷在后面提着鞋子和外套大喊,“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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