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是成功还是不成功呢?如果不成功,老婆们给我的快乐也不少啊。如果说成功……可是,为什麽,我总是沉浸在旧梦,不想醒过来呢?大老婆总是起的比我早,他穿衣的时候我翻了个身,他洗漱的时候我又翻了个身。有人轻轻敲门,老婆把衣带系好,说道:“进来。”进来的人脚步很轻……嗯,怎麽个轻法……就是落叶沾尘,落花逐水那种轻盈。然後我听到老婆很平静地问了一句:“你是谁?要找谁?”那人不说话。我听著动静不对,翻身坐起来撩开帐子向外看。那个进来的人慢慢转过头看我一眼。我差点一头从床上栽下来,七手八脚扯住帐幔,还顾著把被子紧紧裹在身上——我的肩膀後背都是光光的……我什麽也米穿。那个进来的人丰姿绰约,温文尔雅,如晨风幽草,雪树琼花。他微微一笑:“静静还不起床?”我硬扯出一个微笑:“二,二殿下。”他的笑容淡似轻风,和尘尘老婆脸上有些僵硬的表情,成了一个鲜明对比。“那个,我这就起来,你,那个,劳烦二殿下移步到外间去坐等一下……”我头一缩憋回帐子里,狠狠把拳头塞进嘴里!我的天啊!为什麽怕什麽来什麽啊!我究竟是犯了哪路神仙作了多少恶业了!为什麽老天要这麽玩儿我啊!听著那轻盈的步声又出去了。老婆冲过来一把掀起床帐!我啊一声,猛抬起头看。吓死我了。一大早的,我的小心肝儿可受不了这麽多的一个接一个的惊吓啊!老婆一把揪著我耳朵扯起来:“小静静公子——”他从牙缝里向外一个一个字的挤出来:“你能不能解释下,为,什,麽,二,殿,下,长,这,副,模,样!”我哆嗦著护耳朵,一手还拉著被子提防春光外泄:“那,个,这,个,我,我,二殿下他从小就长这样儿,没整过容的!”老婆额角的青筋都绽起来了:“闭嘴!他为什麽长得和我这麽象?”我咬咬嘴唇,还是老实人说老实话:“那个,这个,应该是天生的吧,正好你们长得象……”老婆手指一扭,我痛得噝噝吸气:“哎哎,轻点儿啊,耳朵要给你扭掉了!”他狠狠地一甩手:“我恨不得把你的头给拧下来!你一直把我当他替身?你打量我是好欺负的?”我雪雪呼痛,泪眼汪汪地说:“不是的尘尘,真的不是的!我从来都没欺负过你啊……”怎麽看也是你欺负我啊……他眼睛里直喷火:“你看到他刚才笑我没?看到没?他奚落我!我竟然长得那麽象他!他那副表情就是我是冒牌货替身来的,次品差他一头!凭什麽!我哪点儿对不住你你这麽害我让他这麽侮辱我?”啊啊?刚才,刚才二,二殿下那个笑容里有那麽多含义麽?我光知道他瞅我那一眼很不善,倒不他笑里也藏著小飞刀,刺伤了尘尘的自尊心还有面子……呜……好痛好痛真的好痛。伸手一摸,湿湿的,缩回手来一看……呜。见红了。不是吧……老婆的暴力倾向越来越严重了……我猛然想起个问题:“老婆你出门上路之後吃药了没有?”他用力一甩头,瞪我眼光像是瞪著生死仇家:“谁是你老婆!你给我闭嘴!”我哆哆嗦嗦拉过一边的衣服往身上披,沿著耳垂滴下来的血落在雪白的里衣上,红白交映分外刺眼。忽然门砰一响,有人蹬蹬跑了进来。人还未到声音先到:“相公相公相公——啊呀啊呀,我刚才看到一个男人,好漂亮啊,好象涤尘,可是比涤尘还漂亮文雅的哦!你快去把他也抱回家,我们又多个作伴的!”话音落了那人也一头扑进了我怀里:“相公你还不起啊,好懒哦,一家之主怎麽可以这样!人家都起来了半天了啦~~~~”我苦笑,我哪算一家之主啊,有我这麽没尊严的一家之主麽?小袖抬起头来,高声尖叫:“啊————————相公你流血了————”天哪,听他这个叫法,好象我不是流血了而是流出肠子,马上要断气一样的恐怖。“小袖——”我忍无可忍捂住他嘴巴。真是受不了,明明一张嘴秀气稍薄和……和那个人一样,可是为什麽那张嘴就终年沉默这张嘴就喋喋不休还嗲声媚气??我受不了的直想一头撞死在床柱上。尘尘叉著手在一旁冷笑,看我和小袖你扯我扯你乱作一团。他是真的生气了。小袖手慌脚乱:“我去给你找点香灰敷一敷啊,还好口子不大,用布包灰裹上应该可以止血的……”我苦笑著把他推开:“不用,死不了人的。”衣服虽然沾了血,不过好在穿在里面应该看不到。拿汗巾胡乱擦擦血,把外裳套好,小袖子替我把衣带一一绑好:“相公,我们今天晚上就到你家了对不对?你家住在帝都的什麽地方?”我说:“到了你就知道了。”他哦了一声,又看看自己指间掌上都染了我的血,打个哆嗦:“那个,相公,我去洗手哦。”我无奈地说:“快去吧,回来别误了车。”他象花蝴蝶一样衣袂招展又跑了出去。我转过头来,尘尘站在那儿眼看著窗外。我有些畏怯的凑上去,拉拉他的袖子:“尘尘,你带药了吧?服一剂好不好?”他一甩袖子大步走了出去。我愣在原地直想哭。呜,为什麽二,二殿下一大早跑来这里啊?还来敲我的门……本来,本来打算今天跟老婆说这件事的。其实,其实,真的不是有意拿他当替身的……谁知道会有那麽巧,我从家里跑出来打招呼是不可能的。我怯生生走到二哥身後,轻声喊:“二殿下。劳你亲迎,实在是不敢当。”他负手站在廊下,身姿如风中一枝幽草——恰好穿的那件白衫上绣著淡青的草叶,风吹得衣襟轻轻翻摆,那草色也就飘飘摇摇,我不识得那是什麽花草,总之是他们说的很雅道的东西。他转过头来,声音很柔,眼光却冷:“自已兄弟,何用客气。”我低著头不说话,他也不说话。觉得他的目光象实质的东西一样,被注视的地方承受莫大压力。“静静——”王永乐拉长了声音在门外喊:“看看我做的新车!”我赶紧答应一声向外走。想不到永乐做了将军,还丢不下祖传手艺。再走小半天的路,就回到帝都。尘尘没和我同车,我只好去和永乐一起骑马。可惜了他特地赶了来的车子,我没那福气坐。回头看看那稳稳当当的车子,我由衷赞叹:“永乐,想不到你现在不但会做车,也会领兵带将。”他一笑:“彼此彼此,我只听你这些年很会捉妖,把一个乌烟瘴气的居仙镇整得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不要说妖怪,就是略有点灵气的鸟儿虫儿都要迁居……只是不知道你还练上了采补的门道,娶了这麽一堆妖怪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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