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氏女有枝!其心歹毒,谋害我家母在前,后又与奸人私通!珠胎暗结,怀了奸夫的孩子,给家族蒙羞!” “其女行径淫佚、不孝舅姑、德行败坏、罪无可恕!” “现处之沉塘之刑!若有来世为畜为奴,不得善果!” “行刑!沉!” 冰凉肮脏的河水自四面涌来,无孔不入,虞枝在狭窄的竹笼中剧烈地挣扎起来,手臂大腿皆被周遭刺出的竹刺子划伤,血水洇出。 “再沉!” 在一轮又一轮的窒息感中,虞枝几乎快感知不到任何痛楚,她瞳孔充血放大,眼角外翻而去,面容可怖。 河水上倒映出数百张观刑的人脸,被粉色的水波扭曲得变了形。 一息后,河面再无任何波澜,平静得如同深宅女子梳妆的镜面。 “呃。” 虞枝再睁眼时,她浑身都是冷汗,仿佛刚从那潮湿阴暗的地狱被打捞出来。她手紧紧抓着胸口,急喘了几下,窒息之感却仍旧没有完全丧去。 “枝儿怎么了?”最先发现异常的是离她最近的裴府二房,陈惠锦。 “这大喜的日子,可别出什么旁的岔子。”女人语气里是满满的关切。 大喜的日子? 她盯住面前那张薄唇吊眼的脸,强自将眼中呼之欲出的恨意隐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宾客满座,锣鼓喧天,偌大的一个正宣厅被布置成婚堂的模样,红贴喜字、灯笼绣花,一派的喜庆与祥和。 高堂上,裴府祖母裘氏坐于右,二房陈惠锦坐于坐,而她手边的,正是上一世成亲第二日就弃她而去的丈夫,裴令嵇。 虞枝透过一层薄薄的红纱将他看着,裴令嵇着一身喜袍,大红的颜色未将他的俊俏容貌损耗分毫,反而称得愈发的玉面朱冠。 他跪得笔直,身形如松竹,斜穿入堂的日光打在他俊美的五官上,冷漠冰凉的面上无喜无悲。 她……还活着? 虞枝囫囵吞了好几口唾沫,才缓解了喉中如同刀剜火烧般的干涩。 是了,她还活着,还回到了一年前她与裴令嵇成婚当日。 这时候一切都还没发生,这裴府里唯一疼她爱她视她若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