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不可能!&rdo;罗大夫人失声道,&ldo;余丽珊和罗冀是利益共同的,她不可能想要毒杀罗冀,她没这么愚蠢!&rdo;&ldo;呐,事实是怎样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罗冀怎么认为。&rdo;林风站起身,宽大的披风垂在地面上,摇曳的烛火在墙上投下他静默的侧影。他的脸一半在烛光映照之下,一半笼罩在阴影之中,看上去诡秘而奇异。&ldo;余丽珊即将和罗冀正式翻脸,为了保持自己的权势,她需要助力。她需要您这样曾经掌管过罗家的女人给予她指点,关于如何当一个失去丈夫的罗家女主人,关于如何……联合起来对付罗冀。&rdo;林风对僵硬站在原地的罗大夫人笑了笑,那笑意几乎是轻淡而羞涩的,真正就仿佛是一个害羞娴静的少女一般。那淬了毒汁的一字一句从他秀美的唇齿间说出来,声调平稳优雅,让人完全感觉不到任何一点点凶狠。&ldo;我不能为您做得更多了。我会把大门的锁开着,今晚罗冀会住在医院里,余丽珊得到了错误的消息,她以为罗冀在家,所以她马上会赶来。也许‐‐我是说也许,她可能会经过这里也说不定哦。&rdo;少年转身向门口走去,手指触到木门把手的时候罗大夫人忍不住道:&ldo;等等!&rdo;林风站在原地,没有回头:&ldo;嗯?&rdo;&ldo;你究竟……究竟是谁派你来的?你是罗冀的手下?&rdo;林风推开门,因为长年得不到润滑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响,湮没了风中轻轻一声冷笑。&ldo;罗冀?……他那点力量,根本就没被我放在眼里过。&rdo;审讯罗冀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全身上下接着无数条导线,身边布满了冰冷的医疗仪器,病床边上,心腹医生正弯腰看着他,满脸都是终于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罗冀慢慢抬起扎着针头的手,医生想拦住他,但是被罗冀用眼神阻止了。罗冀缓缓的、费力的摘下氧气面罩,咳了两声,低声问:&ldo;有什么异动?&rdo;&ldo;没有,厨师已经被关押起来了,别人不敢轻举妄动,只等着您来审问。&rdo;罗冀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又费力的抬起眼向周围望去。在环视了空无一人的病床周围之后他稍微露出一点失望的眼神,医生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咳了一声:&ldo;这个……罗先生,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rdo;罗冀没有做声。医生当他是默许,便低声道:&ldo;罗先生,那个叫做林风的少年,我看您还是稍微提防他一点比较好。可能只是我的错觉罢了,但是他好像没有您说得那么……那么和善,相反有时候他给人的很奇异,甚至于可怕……要知道我在为您服务以前当过法医,见过的穷凶极恶的罪犯也有不少,那个少年身上总有股似曾相识的血腥气味,让我觉得他没有这么简单。&rdo;医生懒了罗冀一眼,见他没什么表情,忍不住又道:&ldo;当然您如果只是宠爱一个美丽的少年就罢了,如果过分信任他的话,很可能会陷入可怕的陷阱里边……&rdo;&ldo;我没有过分信任他。&rdo;罗冀突然淡淡的道。医生恭敬的低下头去。&ldo;我只是想让他过得开心一点,他曾经因为家庭的原因而被亲人背叛,他不会相信别人,而且非常敏感,容易被伤害。因为他无法承受一点点怀疑,所以我必须做到至少看上去对他完全没有危险。&rdo;罗冀叹了口气:&ldo;就像是把刚出生的幼猫从母猫身边抱走,小猫会非常警惕和恐惧,这个时候就算它抓你挠你,你也必须做出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来。因为只要你稍微反应一下,它就会认为你准备伤害它,哪怕从此以后你使出全身解数去讨好,它也再不会亲近你了。&rdo;医生忍不住打断他:&ldo;可是罗先生,我真的觉得他没有那么简单!您抱来的可能不是一只小猫,而是一只还没有长大的小老虎!&rdo;&ldo;……那你就把这种感觉当作是错觉好了。&rdo;医生在病床前重重的低下头:&ldo;非常抱歉罗先生,但是身为罗家的手下,我没有办法对有可能伤害您的事装作熟视无睹。您知道吗?在您昏睡期间有人目睹林风离开了医院,他一个人回到了罗家不知道在干什么,如果他真是这么关心您的话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rdo;&ldo;算了,&rdo;罗冀淡淡的打断了他,&ldo;通常来说被自己养的小动物所厌恶,都应该是主人的错。&rdo;医生还想急切的说什么,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林风走进来,看到两个人在说话的时候条件反射性退去了半步,&ldo;抱歉,打扰到你们了吗?&rdo;罗冀的视线越过医生,向林风温柔的招了招手:&ldo;没事,你过来,让我看看你。&rdo;林风顺从的走过去,病房里惨白的灯光映在他脸上,皮肤苍白到透明,连一点瑕疵都没有,就好像是个无机物一样没有一点人气。在和医生擦身而过的时候,林风轻轻的微笑着低下头:&ldo;呐,这段时间以来真是辛苦您了啊。&rdo;医生难以察觉的颤抖了一下,加快脚步走出了病房。在关上房门的刹那间他看见林风坐在床边上望向罗冀,而罗冀微笑着,几乎是很温柔的拉住了林风的手,看上去无间无隙,没有一点是虚假的深情。医生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关上了病房的门。罗冀在住院的一个多月时间里没有过问投毒事件的一个字,也没有见余丽珊。余丽珊好几次请求去病房里探视,但是都被罗冀毫不留情的拒绝了。理由很简单,因为林风在医院里。这个少年每天都跟随着罗冀,时刻形影不离,如果放余丽珊进来的话他们两个人可能会当面撞上,引发出严重的后果。所幸余丽珊最近好像在忙着其他什么事,一直遮遮掩掩的,罗冀不想见她,她也未必真心想见罗冀。她最近被银行催促得很紧,罗冀在中毒前就不想帮她,中毒后就更不愿意见她了,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跟银行交涉的,竟然到了这一步都没有被送上法庭。七个星期之后罗冀出院了。毒素在体内腐蚀了内脏器官,虽然现在可以出院,但是他必须在家里静养很长一段时间,而且有可能会在将来产生一些器官问题。林风对此似乎有些忧虑,趁着医生来做最后检查的时候他忍不住问:&ldo;您说毒素会给身体留下后遗症,也许会是器官方面出现问题,按照罗先生目前的身体状况看来,这些后遗症会在什么时候爆发呢?&rdo;医生遗憾的欠了欠身:&ldo;这个我们也不大清楚,只能尽力而为。不过罗先生身体根基非常好,也许十年二十年都说不定。&rdo;林风唇角颤抖了一下,罗冀以为他紧张,安慰性的按住了他冰凉的手。手指尖触到少年的脉搏,心跳出乎意料的快,并且杂乱不稳。&ldo;……那到时候……&rdo;林风轻轻的问,&ldo;……他会死吗?&rdo;罗冀以为那是紧张和恐惧,他不知道那少年手上冰凉的皮肤下,其实正隐秘的传递着兴奋的脉搏。&ldo;也说不定吧……&rdo;医生为难的笑着,&ldo;十年二十年过后,可能医疗界就已经研究出更先进的治疗方案了,所以其实也不必这样担心。&rdo;林风垂下眼睫,温和的微笑:&ldo;这样啊,……&rdo;在乘车回到罗家的一路上,不知道是因为身体的疲惫还是心理上到了极限,林风一直背靠在车后座上闭目养神,长长的眼睫扇羽一样覆盖下来,从侧面看去神情貌似是安静的,仔细打量的话,却有些自始至终挥之不去的焦躁。车没有在罗家大门停下,而是转去了偏门,停在后院一栋青灰色砖瓦院子前。罗冀拍拍林风,低声道:&ldo;下车,我带你去一个地方。&rdo;林风条件反射性的伸手去扶他,但是被罗冀挥开了。他自己走下车,虽然行动还暂时有些迟缓,但是非常的稳当。林风跟在罗冀身后看着这一切,眉心皱出了细小的纹路。灰暗的院子里,大门口站着两个石雕一样的警卫,一左一右端着冲锋枪。穿过大堂里边有一条长长的、幽深的走廊,在尽头的一个房间门口站着贴身保镖,看到罗冀他们走来,立刻欠了欠身,为他们打开了房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朝向的关系,石头房间里非常冷,林风刚走进去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一扇小小的窗户开在墙壁上方,而且仅仅是半开着,所以即使是大白天,房间里的光线也非常昏暗。房间中间的木椅上坐着一个人,被反绑着,面对着前方的审讯台,两条腿都在不停的发抖。林风定睛一看,是那天的那个厨师。短短几个星期的工夫,厨师整个人就像是老了十几岁一般,两鬓边的头发都显出了大片的灰白色。林风在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轻轻垂下眼睛。他知道什么叫做一夜白头,看起来只会发生在小说里的情节其实是真的,总有那么一种痛苦和绝望可以泯灭你生存下去的勇气,让你一夜之间须发近白,十几年的时光在短短刹那间从你身上悄然溜走,带走你的生命力,只留下一副由仇恨驱使着的悲哀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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