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先脱了外套搭在椅背上,风马牛不相及的回道:&ldo;给买份早点来,我快饿死了,自从沐沐上幼儿园,豆豆就不管早饭了。&rdo;柯绒有点转不过弯的愣住,怀疑他是否听清了自己的话,&ldo;孔总,我的意思表达得还不够清楚明白么?那么您不妨看看今天的股价,再看看财经版头条的标题,您就会知道现在情况有多糟糕。&rdo;孔先瞪着她把整理出来的报纸放到桌上,一行醒目的黑体字写着:&ldo;先锋&rdo;意外落马,风流人物&ldo;俱往矣&rdo;。用指尖弹了弹报纸,漫不经心往椅子上一坐,他说:&ldo;竞标结果还未最终敲定谁家,说&lso;俱往矣&rso;是不是早了点?&rdo;柯绒颓丧的闭闭眼,&ldo;孔总,我不以为你还能如此乐观,有时候媒体的报道并非全是捕风捉影。&rdo;&ldo;所以?&rdo;&ldo;没有什么所以!&rdo;难得动气的柯绒效仿古时拼死进谏的忠臣,厉声疾喝:&ldo;本来稳超胜卷一举拿下的工程,却被拖入了二投,不管剩下的竞争对手资本能力如何,光是&lso;先锋&rso;的公信力受损这点,徒然将风险增高了几成,我们已经落到孤注一掷的境地,没有退路了!&rdo;孔先眯细长眸,渐渐敛去散漫,神色专注的似是在权衡轻重,柯绒见状燥郁的情绪微微缓和了些,语气也放软下来:&ldo;您不是不知道李明光是一个谋定而后动的人,他或许不在意外甥女的感情生活,但他绝对介意有人胆敢挑战他的权威,这回竞标算是他给的一个警示。您部署酝酿了这么久,为什么就不能忍一时之义气,等尘埃落定了再说呢?有道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您还想浪费多少个三年?&rdo;听到这儿孔先猛的抬起头,&ldo;谁是李明光?&rdo;柯绒被噎得一时无语,敢情她发自肺腑的一通游说都白瞎了,她揉揉一抽一抽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不带任何希望的嗫嚅:&ldo;孔总,您该不会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吧?&rdo;如果头前她仍对孔先&ldo;失忆&rdo;存疑,这会儿终于彻底领悟,只可惜为时已晚,都怪她认知太过浅薄,不!该怪她太盲目信任孔先,自以为城府极深的人不可能失忆,即使失忆也是&ldo;计划&rdo;的一部分。孔先沉默片刻,然后反问:&ldo;我忘记什么重要的东西了么?&rdo;柯绒顿感啼笑皆非,望着他说:&ldo;孔总,李明光是竞标案的幕后操控者,同时也是岳经理的亲舅舅。&rdo;&ldo;……&rdo;一小时后孔先步履沉沉离开办公室,边下楼边吩咐司机备车。此刻他与来时大相径庭,显得心灰意懒,默不吭声上了车,司机大抵猜出原因也不多言,径自催车上路,过了几个红绿灯才问:&ldo;孔总,上哪儿?&rdo;孔先看了看窗外的景物,&ldo;往大学路开吧。&rdo;司机点点头,打方向盘朝目的地进发,孔先疲惫的捏捏鼻梁,自从柯绒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他半是惊半是愁,一朝梦醒十年已过,虽然做足了心理建设应对一切物是人非,然而十年毕竟比想象中的漫长,其间滋生的诸多事端依然让他始料未及。表面看似辉煌成功的自己,背后牺牲掉的岂止昔日的信仰与追求,甚至连豆豆也……&ldo;停车!&rdo;孔先蓦然出声。司机吓了一跳,忙不迭把车刹停,不及反应,孔先已推门下了车,两三步奔向路边一辆抛锚的toyota,冲蹲在地上,挥汗如雨换车胎的男子大嚷:&ldo;晓锋?!石晓锋!&rdo;石晓锋愣愣的瞅了他几秒,随即又继续拧螺丝,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一样,孔先上前拍他一掌,&ldo;嘿,好兄弟,不认得我了?我是孔先啊!&rdo;石晓锋耸耸肩膀抖掉他的爪子,&ldo;谁是你好兄弟?认错人了。&rdo;&ldo;开玩笑,你小子化成灰我也不会认错。&rdo;孔先又把手搭上去,极为快意。怎知石晓锋呼啦站起,非常不客气的推他一把,凶悍的吼道:&ldo;干嘛呢?找抽呢吧?&rdo;石晓锋的态度绝不是闹着玩的,倒退几步方才站稳的孔先一下子就懵了,一脸怔怔然,而石晓锋似乎发觉自己反应有点过火,虽说他俩不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但毕竟大学同窗四年打下了牢实的友情基础,一夕反目亦未必成仇,至多也是气不过,所以当即僵在原地,两两相望却都不知道如何开口。&ldo;真是石老师啊,刚才我都没细瞧,还是咱们孔总眼尖,立马喊了停车。&rdo;司机适时跑过来,左右看看二位的表情,然后笑呵呵的指着石晓锋的车,&ldo;石老师换车胎么?这种粗活儿就交给我吧,您和孔总好久不见,一定有很多话聊,您们先找地儿坐坐,待会儿我弄妥了再去通知您。&rdo;有人帮忙圆场,无异于有了台阶下,僵持的气氛开始松动,孔先重新露出笑脸,本想去拽石晓锋又担心他不乐意,遂拿下巴朝路边一间小店努了努,&ldo;我早饭还没吃,要不咱俩去吃点?&rdo;石晓锋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盯着简陋又稍嫌有些脏乱的店面问:&ldo;你确定要在这儿吃东西?&rdo;孔先莫名其妙的顺着望去,&ldo;啊,怎么着,你不想么?不然你说上哪儿就上哪儿呗。&rdo;石晓锋眉头一挑,往常这种路边的三无小店岂入得了孔大当家的法眼,配得上孔大当家至高无上的身份?不禁抬头看天,万里无云没有出现任何天文异象嘛,真奇了怪了。&ldo;进去吧。&rdo;石晓锋率先往小店走。孔先二话不说连忙跟上,进店后也不顾身上昂贵的衣着一屁股坐下,还招呼被他举止惊得两眼发直的石晓锋,&ldo;过来坐,天热这边有风扇吹。&rdo;他头顶有台自身晃动幅度比旋转幅度还大的风扇,扇叶让油烟熏黑得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搅得空气中油腻味道一阵浓一阵淡,饶是一向豪爽不拘小节的石晓锋亦忍不住皱皱鼻子,纳罕的坐到孔先对面,瞧他正聚精会神的研究一张同样油唧唧的破菜单。&ldo;我点拉面,你呢?&rdo;孔先将菜单推给他。石晓锋随便扫一眼,&ldo;一样。&rdo;孔先叫来服务员,&ldo;两碗拉面,多给点大块大块的牛肉,我不要辣,不要太多油,他不要葱,谢谢。&rdo;石晓锋对他仍记得自己的口味感到一丝温暖,继而偷偷打量他,说不上什么原因,觉着今天孔先很像很像上大学那儿的样子,单纯热情又率性。&ldo;这几年你干嘛去了?现在在哪儿工作?&rdo;孔先点了面,一边松领带一边跟老友叙家常。石晓锋闻言冷哼一声,&ldo;我这几年干嘛去了,现在在哪儿工作你会不知道?&rdo;&ldo;呃……其实吧,前阵子我生了场病,好多事情都忘记了。&rdo;孔先苦笑。石晓锋错愕的问:&ldo;不是说割盲肠嘛,怎么还割傻了脑子?&rdo;&ldo;你看报纸啦?嘿嘿,那都是柯绒编来骗记者的,我胃穿孔割了小半个胃,据豆豆说我晕倒的时候磕到头,脑震荡,醒来近十年的事儿全不记得了。&rdo;石晓锋霎时言语无能,半晌才挤出一句:&ldo;从没听说脑震荡还能让人失忆,真有这种怪毛病?&rdo;孔先顿了顿,垂低眼看手里捏着的竹筷,似是自言自语道:&ldo;医生说是失忆便是失忆,我说的不作数,也没人会相信。&rdo;&ldo;什么意思?&rdo;没头没尾的石晓锋听了好不迷糊,而且他尚有些难以置信,无端端的十年记忆哪那么容易说没就没了,又不是演肥皂剧。&ldo;没意思,反正既来之则安之。&rdo;将刮干净细屑的筷子递给石晓锋,孔先嗅嗅飘来的肉香,一脸期待的说:&ldo;闻着挺香的,应该很好吃吧,通常越是不起眼的小店做出来的东西越地道。&rdo;石晓锋下意识吸口气,他怎么什么没闻出来?瞥着他的馋样儿仿佛饿死鬼投胎,再一想他刚说胃穿孔,禁不住担心道:&ldo;胃受不受得住,能吃么你?&rdo;孔先无所谓的笑笑,&ldo;养了几个月好得差不多了,平时在家豆豆死活不让沾荤腥,我不逮着空打打牙祭,恐怕就只剩一把骨头了。&rdo;&ldo;豆豆……&rdo;石晓锋终是正视到他提及两次的人名,遂诧异的问:&ldo;她和你……你们复合了?&rdo;&ldo;正在努力当中。&rdo;孔先不怎么自信的回答,随后又扬起志在必得的微笑,&ldo;会和好如初的。&rdo;石晓锋却是不以为然,恰巧拉面送来阻去他将出口的&ldo;我看未必&rdo;四个字。窦寇跟孔先的事儿他可一直都看在眼里,凭良心讲他偏向窦寇多些,大概在这群学弟妹中间就属窦寇变化最小,始终保有一颗至真的赤子之心,多数人也许嫌她孤芳自赏,恃才傲物,可他则认为难能可贵,所以不免爱护有加,既然孔先给不了她幸福,那就别耽误她寻找下一个幸福。孔先不知道石晓锋的心思,夹起面条呼噜噜的吃,这拉面尽管没想象的好吃,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啊,空腹之下必有美食。石晓锋兴致缺缺的拨了拨碗里的面条,&ldo;孔先,失忆的人是你,其他人都正常着呢,你这边厢突然发觉还是&lso;旧爱最美&rso;想要破镜重圆,那岳悦你打算咋办?再说给她撑腰的李明光能答应?&rdo;瞬间孔先胃口尽失,嘴里淡然无味,只机械的不停咀嚼,牙齿狠狠的磨着面条犹如发泄一般。石晓锋嘲讽的一哂,干脆放下筷子,点了根烟慢慢吞吐,&ldo;身为男人,原则性的错误不能一犯再犯,寇子原谅得了你一次两次,却总有到头的时候,你可以什么也不记得,不过千万要记得一条,爱情消费不起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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