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隗称&ldo;禁中戍卫亦未卸甲&rdo;,显然已预备好应对最坏的结果,一旦皇上有所不测……蓦地一个寒噤,昀凰紧咬了唇,强抑心头翻涌的痛楚恐惧。
此时回首看去,王隗暗锦袍服折映了灯烛微光,纱帽下鬓角银丝闪亮,宽厚肩背似一堵可以依靠的墙,令她略觉心安。
&ldo;那药虽救了急,却是饮鸩止渴,再不能多用。
&rdo;长公主唇角牵动,却笑得凄楚,王隗心中发涩,低头叹道,&ldo;万幸天佑,皇上龙体无碍,此番算是熬过来了,往后只得靠御医的方子慢慢调养。
&rdo;长公主缓缓点头,沉声道,&ldo;今夜的事,暂不能走漏风声。
明日早朝且免,就说皇上偶感风寒。
&rdo;王隗俯身应了,却又忧道,&ldo;北齐晋王明日启程,皇上若不能亲自相送,难免引人猜测。
&rdo;长公主沉默片刻,语声微哑,&ldo;晋王明日不会走。
&rdo;王隗一怔,未及想透此话含义,却听长公主说,&ldo;皇上要见沈觉,宣他即刻来辛夷宫见驾。
&rdo;&ldo;是。
&rdo;王隗再不多言,立时躬身退下。
内殿重又陷入清寂,昀凰转入屏风后头,轻悄走近c黄榻,在榻边静静伏下身来。
薄如烟罗的鲛绡帐后,他静静阖目躺着,散着一枕乌黑头发,容颜如雪,杜若香气微弱浮动。
眼前这人,差一点就永远睡了过去,再不会睁眼看她,再不会同她笑,同她说话。
方才惊乱里来不及换下染血的中衣,只匆匆披上了外袍。
昀凰低头看衣襟上刺目猩红,全是他咳出的血……触摸上去,仿佛还能触着他的温度。
仿佛察觉到她微微的颤抖,少桓睁开眼,定定看了看她,莞尔笑了。
飞扬如鸦翅的眉,漆黑的眸,笑起来仍如以往的温柔。
昀凰的泪,就这么落了下来,落在不怕水的鲛绡帐上,一滴滴似鲛珠滚落。
原以为他身子好了不少,近些时日已不见旧疾发作。
若不是今晚这一咳,她竟不知他一直在服食药力猛烈的丹石,用近乎自残的法子强撑着病体。
御医说皇上积劳过甚,病势加重,全赖丹石镇住一时,却也无异于自损寿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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