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人一生中总要面临几次难堪的处境,由现实到心理一点点地击垮。
晚上九点的街道逐渐看不到行人,我坐在公交车站,平复了很久。
无论如何,都要先度过这个难熬的夜晚再说,而我眼下的选择似乎只剩下去找赵泉借宿一晚。
我忐忑地点开他的微信,在发出消息之前突然弹出一条新的通知,来自蒋秋时在上一秒发来的视频。
我顿了一下,转而点开来,不出意外依然是关于猫的内容。
视频里的要要又圆润了一点,隐约可以看见一根黄色的逗猫棒在蒋秋时手里有规律地晃动,但要要似乎一点也不想搭理他,只顾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舔自己的毛。
这些天蒋秋时经常会给我发类似的视频,我们之间的交流很少,仅有的几条也都离不开要要。
我把视频看了几遍,好像终于有了些喘息的力气,像往常一样询问对要要的关心,蒋秋时也一如既往地平淡回復。
仿佛我和他之间除了这一层浅薄的纽带,就再也没有其他可以开口的理由。
这的确是我预料中的结果,普通的朋友,再也没有可能逾越的关系。
可他没有一点疑问和一点不同的态度,让我本就不能再糟糕的心情又跌至更深的低谷。
我好像真的太天真了一点。
一直以来,表面的风轻云淡掩盖住了我内里的自负,我从来都不是随波逐流地任由事态发展,一切的一切,从陈锋再到顾鸣生,实则都是在我假装随性却又刻意的引导下才发展成的局面。
我根本不是什么都不在意,而是什么都太在意,才会跌得那么疼。
蒋秋时又发来了消息,内容平淡无波。
我心里失去的那一块依然空荡荡的得不到满足,想要听一听他的声音,也想要他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好像太贪心了一点,什么都想要,却什么都不愿放弃。
手指有些颤抖,但在停顿几秒后,我还是缓慢而坚定地按下了备注着‘蒋秋时’的号码。
免提声在耳边被低沉地拉长,我下意识屏住呼吸,嗓音在雨幕中显得略微沙哑。
“蒋秋时。”
他接起后没有说话,也许是有些意外,过了片刻才应道一句:“我在。”
一瞬间,好像浑身的重量都跟着松懈下来,我静静听着雨点砸在马路上的声音,说:“我想去看一下要要。”
蒋秋时默了很久,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久。
我几乎以为他已经挂了电话,才听见他的声音在耳边再次响起。
“现在吗?”
“现在。”
他什么也没有问,轻声说道:“外面下雨了,我过来接你。”
我攥紧手机,半晌回以他一个字:“好。”
这好像只是最寻常不过的要求,在最正常不过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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