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岁的小豆丁什么都不懂,赵宸懒怠与他争辩。
这边平嬷嬷见薛碧微有意将赵宸安置在她的寝房,便问道:“姑娘,小郎君在何处歇寝?”
薛碧微早有打算,回道:“他住在我屋里便是,我去外间软榻上安置。”
疏影居极小,整处院落拢共只有一间连着书房的正屋面积稍大,另外有下人居住的东厢及作它用的杂物间。
后院倒是还有一间小厨房,不过那也是许氏未免旁人说三道四,后来新建的。是以,在寒冬腊月里才免去了薛碧微等人路途遥远的去大厨房提的膳,回来后却成了冷羹冷炙的尴尬。
赵宸也算半个小主子,因而这院里确实没有能让他住的地儿。
接着,薛碧微又补充道:“待豚儿再大些,便把书房挪出来给他用。”这话只是说说罢了,待往后形势有变,指不定他们早就逃离了侯府。
姑娘考虑的周到,平嬷嬷也就没了二话,细致的为赵宸布置好新的铺陈,便又去准备薛碧微要用的寝具。
眼看时辰不早,薛碧微便吩咐喻杏道,“喻杏,你帮豚儿绞干头发。”话音一落,她转身往浴房走去。
自己才从里面出来,她怎么又进去了?哪怕赵宸顶着三头身的皮囊,也掩盖不了他内里实则是十七岁少年郎的本质。虽说他未经人事,却也偶然看过话本子里的那些风花雪月事。只见不知他的思绪飘向何处,渐渐的那张玉白小脸又偷偷红了个彻底。
刻漏已至三更。
屋外不知何时起了风,携卷着云层罩住那轮亮白玉盘。
薛碧微躺在榻上久久未眠,白日里的经历此刻想起都如梦如幻带着一丝不真切,可脑子里的记忆告诉她,都是真的。
及笄后被送入宫是真的;在一场暗无天日的雨夜被强迫夺了清白也是真的;甚至几年后在异域他乡生不如死也是真的。
廊檐上灯笼里的烛火已然熄灭,同时还被夜风吹得“夸啦”作响,混合着“刷刷”的竹叶声,在这个寂静无人的夜里,往薛碧微的心上更添一笔浓重的对未来的惶恐和茫然。
里间的赵宸也了无睡意,天潢贵胄,不信鬼神亦不信人。
往时他只当那被父皇看重的高僧是沽名钓誉之徒,便是将固魂玉佩随身携带也不过是安抚父皇的心。
可如今的遭遇却不得不让他对离魂之说深信不疑,只是现下又如何解释赵小宸的存在?自己原本的身子去了哪里?是否顺利被带回宫中?
从薛六等人的口中他已经确定自己所处的年月与他离魂前无异,也就意味着赵小宸的出现才是意外,那他是因何种契机才能跨越时间的界限?太子莫名消失,父皇定会心急如焚,他又该如何应对此事?龙体会否因此有恙?
其实,赵宸眼下最为担心的是在他失踪的这半日的宫里的情形。朝堂内外虎视眈眈之人甚多,若让人知晓天子只留下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那江山易主不过是须臾之事。
明日,明日一定要寻了机会与暗卫联系。
…
北风呼啸一夜,天儿比昨日更冷了些。院子里落了一地的枯黄叶,各处瓦片,泥地里还覆着晶莹洁白的冰霜。
老太君喜静,因而府中晚辈逢初一、十五才去远山院请安。
今日逢十,又是休沐。
思及此,薛碧微缩在暖和的被褥里更是不愿动弹。她过几日便要入太学读书,清闲的日子是一日少过一日,可得好生珍惜。
待打更的头陀手持铁牌再一次经过平远候府外的巷道,平嬷嬷掀帘进得屋子来。
一大一小都未见有起身的迹象,她无奈道:“姑娘,老奴熬了您爱吃的雪菜鸡肉粥,快起身用早膳了。”
小山包似的被褥微微动了动,薛碧微哼着模糊不清的鼻音道:“再睡会儿。”
平嬷嬷又劝,“便是您不饿,豚儿也饿不得呀?”
这边喻杏端着装了热水的铜盆进屋,她知道姑娘惯会赖床,便直接去里间看赵宸起了没有。
小团子睡相不好,四仰八叉的躺着,褥子压在他身下,若不是屋里炭火烧的足,指不定得着凉。
赵宸睡眠尚可,只周遭一有动静,他便会惊醒。眼下睁开迷蒙的双眼,发现自己仍在平远候府,心底不免涌上一阵难过和失望。
与之相伴而来的就是,登基以来一直勤勤勉勉的少年天子难得产生了懈怠罢工的心思。
先帝对赵宸寄望甚深,待他如珠如宝可也严加管教,每日五更起读书,再随同议政处理国事,至亥初方才入睡。
是以,一年当中赵宸甚少有机会能睡到日头高照之时。
喻杏轻声细语的唤了他一声,他应也不应,小身子一翻,便又闭上眼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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