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重焰见他陷入沉思,也不打扰,自己在阵法附近转悠。封辨达催促道:&ldo;凌霄派被灭门之事,我们还是尽快回去禀告师父。其他倒可暂时搁浅。&rdo;刘念突然道:&ldo;楼上除了尸体还有什么?&rdo;封辨达皱眉,显然不想回忆楼上的惨烈景象,沉吟半晌才道:&ldo;也没什么。就是,尸体支离破碎……&rdo;刘念道:&ldo;是不是妇人与孩子的死状犹惨?&rdo;被他这么一说,封辨达才意识到这点:&ldo;不错。成年男子的尸体倒是很完整。&rdo;刘念道:&ldo;成年男子的魂魄阳气最足,若含恨而死,会变成厉鬼。对方是故意在男子面前折磨妇人与孩子,激起他们的怨气,变成厉鬼,用来镇压神灵之物。&rdo;封辨达心中一动:&ldo;怎么镇压?&rdo;刘念道:&ldo;依靠这个阵法,也许厉鬼还在阵里……&rdo;他摸了摸玲珑囊,想起牛眼泪在&ldo;文英&rdo;的玲珑囊里,已然灰飞烟灭,不禁有些可惜。很多的疑问,或许问了阵里的魂魄就能得到答案。一个白玉瓷瓶突然送到他面前。刘念愣了愣,顺着拿瓷瓶的手看向靳重焰。靳重焰道:&ldo;牛眼泪。&rdo;主动解释道,&ldo;我怕沥青背着你做小动作。&rdo;刘念心中一暖,忙给自己的眼睛滴了两滴,又给靳重焰滴了两滴。封辨达虽然对神神鬼鬼并不感兴趣,但还是凑过来滴两滴。牛眼泪一入眼睛,他就感到眼睛一阵刺痛,忍不住眨了眨眼睛,一睁开,就看到一张放大的青白脸庞,顿时吓了一跳。&ldo;你看得见我?&rdo;脸的主人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人,在她身后,还站着老老少少的鬼,唯独不见男人。刘念道:&ldo;你们是凌霄派的人?&rdo;中年妇人身体依旧冲着封辨达,脑袋却转了半圈:&ldo;你们是什么人?&rdo;靳重焰不着痕迹地挡在刘念的面前:&ldo;通天宫。&rdo;中年妇人浑身一震,其他老老少少的鬼魂也都激动起来,纷纷涌上来。靳重焰面色冷下来:&ldo;不许挤过来!&rdo;中年妇人跪下道:&ldo;求道友伸冤报仇,救我凌霄派上下弟子!&rdo;靳重焰道:&ldo;你们已经死了。&rdo;中年妇人道:&ldo;我们不但死了,门中男子的魂魄还被吸入这个阵眼,用来镇压神兽。&rdo;靳重焰精神一震:&ldo;神兽?&rdo;中年妇人道:&ldo;事到如今,也不瞒三位。其实我们凌霄派一直供奉着三大异血神兽之一乌羽。&rdo;在这里听到乌羽,让靳重焰和刘念都有些震惊。刘念忍不住说:&ldo;你说的乌羽,是传说中的鸟王乌羽?&rdo;中年妇人道:&ldo;不错。&rdo;靳重焰似笑非笑道:&ldo;说来也巧,不久之前,妖族刚好也出了一个乌羽妖王。&rdo;&ldo;原来如此!&rdo;妇人叫起来,神色激动。她站起来,冲到老鬼齐聚的地方,与他们交头接耳了好一阵,才重新走过来,凝重地说,&ldo;此事,已经不再是我凌霄派一派之事!若我没有料错,这恐怕是魔修们对付我们道修的阴谋!&rdo;靳重焰很不以为然,以为他们想激自己为他们出头,淡然道:&ldo;拜血院血洗凌霄派之仇,通天宫必然不会袖手旁观,不日就召集道修各派,为你们讨回一个公道。&rdo;妇人见他不信,就道:&ldo;乌羽就被镇压在这座楼下,道友不信,可以将我派中男子的魂魄从阵法中释放出来,是真是假,一问便知。&rdo;靳重焰问道:&ldo;如何释放?&rdo;这一问,难住了所有人鬼。刘念拿出袭明给的笔记,临时抱佛脚地翻阅研读。既然有时间,靳重焰干脆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ldo;你刚才说这是魔修对付道修的阴谋?&rdo;妇人道:&ldo;您刚才说,乌羽在妖族出现,成了妖王。您可有想过,乌羽是神鸟,为何会成为妖王?&rdo;靳重焰一怔。还真的没有想过。妇人道:&ldo;这是因为乌羽虽然是神兽,却是异血神兽。它们的神兽之能是后天激发的,并非天生。如乌羽,它本不过是乌鸦,受凤凰青睐,赐予虹环,才成了神鸟。&rdo;靳重焰小声问刘念:&ldo;你不是说乌羽是钦慕太阳,感动了彩虹仙子,才变成神鸟的吗?&rdo;刘念茫然地看了一眼,显然没有听清楚他的问题。靳重焰看着迷茫的样子,心里痒痒的,恨不得抱住狠狠地啃几下,可是周围的人鬼实在太碍眼。尤其是人,鬼不滴牛眼泪也就眼不见为净了,而人……和凌霄派的老人说话的封辨达莫名就觉得后背冷飕飕的。妇人道:&ldo;正因为乌羽不是天生神鸟,所以,有着极为明显的弱点。一旦它的脖子失去虹羽的保护,力量就会变得很弱。我们供奉的神兽乌羽就是因此被乘虚而入,成为魔修魂魄碎片的传承容器。魔修魂魄碎片会吸收神兽的神力,壮大自己,直到有一天,与其他的碎片相遇,然后重生。&rdo;封辨达道:&ldo;你说的魔修魂魄碎片是指……&rdo;妇人道:&ldo;厉向阳。&rdo;封辨达骤然变色。靳重焰疑惑道:&ldo;厉向阳?他是谁?……与厉骋有关系吗?&rdo;封辨达沉声道:&ldo;你现在只知厉骋,不知厉向阳,可是在七百多年前,魔修没有六院,只有拜阳教独霸魔道。厉向阳身为教主,乃当年道魔双宫斗,渔翁利(七)&ldo;这是两个阵法。柳叶刀是阵法的阵眼,却不是镇压凌霄派的男子,而是用来压制妇人小孩的魂魄,将他们囚困在自己的尸体旁边不得超生,他们产生的怨气才是封住凌霄派男子魂魄的阵眼!&rdo;想通这一点,刘念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妇人道:&ldo;何法可解?&rdo;刘念道:&ldo;驱散怨气即可。&rdo;……刘念等着妇人将怨气散尽,妇人等着刘念作法。一起等待的结果是彼此面面相觑,谁都没动。还是靳重焰看出两人的矛盾,将刘念拉到一边,不着痕迹地挡住纠缠的视线:&ldo;他们无辜惨死,怨气正浓,如何化解?&rdo;刘念一怔,这才想起怨气并非呼吸,说忍便能忍住。他想了想道:&ldo;驱除怨气是鬼修的本事,我亦无法。不过,或许,他们远离此处,便可带走怨气。阵眼没有怨气持续灌入,自然会渐渐失去作用。&rdo;妇人道:&ldo;我们试过离开,可是刚到门口,就会被吸回去。&rdo;被吸回去的感觉太难受了,好似魂魄被酸水洗涤过一遍,那股酸涩在灵魂里满眼,她自己还好,看着孩子这样遭罪,心里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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