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喂,&rdo;陆远站在文措身后,闷头闷脑地说:&ldo;要我送你吗?&rdo;文措摇摇头,嘴撅得可以顶茶壶了,她白了陆远一眼:&ldo;不必,我怕把你吓死了。&rdo;文措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见一见英子。这六万块钱,给她显然比留在文措手上更能派上用场。她想,万里应该也会支持她这个决定吧。可她没想到,也就犹豫了几天的时间,就再也没有机会去见一见英子了。几天后,文措从新闻里看到了英子的消息。当时文措正一边吃着爆米花一边看着新闻。一则跳楼新闻就这么被cha播进来。英子跳楼了。没有一秒犹豫,从十四层的楼顶跳下来,脑浆迸裂,当场死亡。镜头划过的画面,是满地打着马赛克的血迹,和远远一个遗体被抬上殡仪车的画面。新闻记者介绍英子为&ldo;附近修车厂的老板。&rdo;自杀原因被总结为负债,生意失败。记者用急促而冷冰冰的声音在播报这件事。文措脑袋一片空白,只是大把的抓着爆米花。随后,文措一个人在厕所吐了个昏天黑地。吐得胆汁都要出来了,她才瘫软在马桶旁边。脑海里还是不断回放着那血腥而孤独的画面。想象着英子站上去那一刻绝望的表情。从前她都是选择要自杀的人,如今成为看别人自杀的人,她觉得角色转变的感觉让她难以适从。她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怎么都不敢接受这一切是真的。英子还给文措的钱,是她从盘掉修车厂的钱里抽的。在老邹离开的一年多后,英子放弃了当初一起建立的修车厂,也放弃了那些回忆。创业之初的共患难,欠债的同甘苦,和知道英子的过去以后,两人无休止的争吵和纠缠。这几年,因为还不上钱,她连老家都回不去,爷爷去世,全家一起凑钱,却连块墓碑都买不起。修房子的钱被她骗了去,爹妈弟弟就一直住在那风雨飘摇的老房子里,下雨漏雨,刮风漏风。还有她弟弟,娶媳妇的钱没了,一年到头在地里干活,也只够一家人温饱而已……众叛亲离,唯一支撑着她活下去的,是那份同甘共苦的感情。最后,是这份感情将她逼上了绝路。英子是个好人,到死之前她都记着欠的那些钱,一分一毫她都记得。为了还钱,她一个女人辛苦地支撑着生意。即使老邹走了,她还在支撑,直到盘掉修车厂足够还掉所有的债务。这是一个人的良心,一份干净而执着的坚持。英子走后,文措问了许多人,最后才打听到老邹的消息。接到文措的电话,他如临大敌,&ldo;修车厂我已经给她了。我不欠她的。她怎么骗我的她自己清楚。我没那么伟大,没办法释怀。这样在一起也不会幸福。&rdo;&ldo;你要释怀什么?&rdo;文措质问他:&ldo;你到底是在意她骗你,还是在意她以前做过什么?&rdo;老邹平静地呼吸着,半晌说着:&ldo;你看,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你也觉得不光彩,你甚至说不出那两个字。文措,我们也是朋友,你能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吗?&rdo;老邹的话让文措觉得陌生而恶心,握着电话,文措气得直发抖,&ldo;你用她卖身钱的时候,你怎么就释怀了呢?说你是畜生都侮ru了畜生!&rdo;骂完,文措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如果以为文措就这样算了,那真的太不了解她了。从她把陆远整多惨就能知道,她到底是多么不能得罪的一个人。老邹办婚礼的小酒楼上下楼加起来总共就够摆个一二十桌。不气派不讲究,只能说完成了这个人生步骤而已。文措和陆远是跟着宾客大摇大摆从正门进去的。当时陆远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更不明白文措怎么可能这么好心带他来吃酒席。文措随便选了张桌子坐下,指着正在远处挨桌敬酒的新郎新娘说:&ldo;那个男的就是老邹。&rdo;怕他不知道是谁,文措又介绍:&ldo;就是英子以前的男人。&rdo;陆远看了新人一眼,赶紧心虚地低下头去。&ldo;你低着头干嘛?跟小偷似地贼眉鼠眼的。&rdo;文措皱着眉头看着陆远。陆远斜乜她一眼:&ldo;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来大闹婚礼的。&rdo;文措笑:&ldo;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的。&rdo;陆远脸全黑了,试图阻止她的疯狂:&ldo;你是不是又想害我进警局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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